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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十八年十一月乙酉,大雪初晴。
層雲散去,晴空萬里,北風卻是更冷。
早朝之上,天子敕諭翰林院,命學士劉機為總裁,重校《大誥武臣》一書,翻刻頒賜京城武學及在外各衛,令武臣子弟熟讀。
“勉善戒惡,勤操練,熟讀兵法,以待武選。”
同日,升謝丕為兵部郎中,顧晣臣為國子監司業的敕令頒至翰林院。
謝狀元和顧榜眼在值房接旨。謝恩當時,心有五味,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難言喜憂。
升官是喜事。
半年不到即品級躍升,青袍白鷳位列朝堂,實是少有。
楊瓚是個例,大可不提。內閣三位相公都在翰林院多年,才得以-拔-升,入六部議政。更不用提滿朝文武,諸位先進。
只不過,對兩人來說,掌管武學,同武臣子弟打交道,終究心中沒底。
按照後世的話講,專業不對口,被天子-強-行-分配,實是喜憂參半,憂大於喜。
該慶幸,武學到底是“學”,不至過於離譜。被天子“升”到五軍都督府,或軍衛指揮使司,才當真該哭。
“咱家恭喜謝郎中,顧司業高升。”
丘聚袖著手,道喜之後,向兩人告辭,返回乾清宮。
捧著聖旨,謝丕和顧晣臣互看一眼,都是心有愁意,不敢訴之於口。
恭賀?
道喜?
顧榜眼家在外縣,尚有緩和餘地。
謝狀元望著屋頂,長嘆一聲,頓生蒼涼之感。
日前苦讀兵書,手不釋卷,以致染上風寒,告假數日,便引堂上側目。今遭升調兵部,掌事武學,等著他的,必會是一番“懇談”。
想起每次同謝遷“對坐長談”的情形,謝狀元當真是頭皮發麻,不想回家。
與之相比,揍一頓反倒更容易接受。
真心實意,沒有半字虛言。
與謝丕和顧晣臣不同,楊瓚的心情很是不錯。有謝丕和顧晣臣作伴,分散可能到來的“火力”,走路都輕快許多。
早朝之後,入弘文館為天子講習。
民政一向枯燥,朱厚照卻也聽得認真,時而就流民等事發問爭論。凡楊瓚不能當場解答,自可向內閣和六部尋求答案。
一個時辰之後,民政講完,楊瓚輕咳兩聲,請谷大用和張永取來海圖,朱厚照立時腰背挺直,雙眼發亮,精神百倍。
因福船被拆,至今仍有幾個零件裝不上去。尋不到匠人重新組裝,楊瓚只能研究海圖,為天子講解海外方物。
憑著記憶,楊瓚在海圖上點出爪哇,占城,暹羅幾地,就氣候和地形稍作講解。餘下多是古名,疆域分界亦有些模糊,同後世地圖大有區別,只能作罷。
與其連猜帶蒙亂說一通,不如什麼都不說,免得留下錯誤印象,給日後造成麻煩。
自永樂朝至,已達百年。宣宗之後,再無天子遣船隊出海。
海圖深藏在內庫多年,得以重見天日,已是萬幸。真被朝官藏起或是一把火燒了,才是神仙難救,哭都沒地方哭去。
“臣才蔽識淺,不能識得全部海圖。”楊瓚道,“內閣三位相公博學多識,廣見洽聞,必能為陛下解惑。”
“閣老?”
朱厚照蹲在地上,袍角掖入腰帶,手指擦過真臘等地。聽到楊瓚之言,頭也沒抬,直接道:“朕不能問。”
為何不能?
不過是一張海圖,幾個地名,滿足一下天子好奇心,舉手之勞。劉健謝遷不理解,李東陽總不會如此死腦筋吧?
“楊先生不知道。”
收回手,朱厚照坐到地上,悶聲道:“上月,占城王子沙古卜洛遣使朝貢,言有紅髮夷人乘船入港,攜金銀火器期望通貨。”
紅髮夷人?
楊瓚腦海裡乍然閃過一個念頭,西方大航海,美洲新大陸!
“外夷船能至,我朝亦可遣人出海。朕就此事詢問內閣,話剛提起,不光是劉先生,李先生和謝先生都是搖頭。”
朱厚照託著下巴,回憶起當時的情形,聲音愈發沉悶。
“劉先生說,據永樂朝記載,朝廷每遣船出海,均耗費巨繁。官員、船匠、役夫,少則千餘,多則幾萬。衣食補給耗費極多。單是準備馬船,足要用上整年。”
“現下,庫銀多充為軍餉,賑濟災民。內庫亦是入不敷出。休要說出海,便是試造一艘福船,都未必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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