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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餡餅,絕對好事。但餡餅太大,超過承受能力,也可能把人砸暈。
楊瓚所面對的,就是這種情況。
不提唐宋,只論本朝。
自太--祖高皇帝開國以來,歷屆科舉取士,三鼎甲多取自春闈前十,乃至前五。
楊瓚是會試第五十九名,既無才名,亦無家學背景,更非前朝世家子弟。按照常理,進士出身無礙,二甲傳臚都是奢望。
如此一個不起眼的貢士,卻在殿試之後魚躍龍門,一鳴驚人,被天子欽點為一甲探花。
到底是什麼樣的文章,如何的錦繡堆疊,振聾發聵,才讓天子做出這樣的決定?
不說史無前例,簡直是奇聞!
其驚人程度,完全不亞於父子兩鼎甲,一門雙進士。這已不是鴻運當頭可以形容,簡直是祖墳冒青煙!
若天子賜字的訊息傳出,可以想見,今日之後,楊小探花必終日沐浴朝臣和同年的目光中,躲無可躲,藏無可藏。
先時還可在客棧閉門,現下?
今日關門謝客,明日必傳出小人得志,眼中無人之名。
立在殿中,楊瓚沒有狂喜,只有愕然,甚至有幾分不確定。
二甲靠前倒也罷了。
一甲探花……當真是做夢都想不到。
不是場合不對,他當真想仰天長嘆,難道是楊小舉人無辜枉死,老天都看不過去?這是否同樣意味著,楊家也會時來運轉、否極泰來?
御階上,天子端坐不動,亦不理會群臣的驚愕。只微微頷首,讓寧瑾繼續念。
群臣心有疑惑,也不會在此時表現出來。
想知楊瓚是什麼人,有什麼隱藏的背景,待恩榮宴後,自可一清二楚,一目瞭然。
“賜今科貢士董王已進士出身,欽點二甲傳臚。賞寶鈔五百貫。”
“賜今科貢士崔銑進士出身,賞寶鈔五百貫。”
“賜今科貢士湛若水進士出身,賞寶鈔三百貫。”
“賜今科貢士王秉良進士出身,賞寶鈔三百貫。”
……
“賜今科貢士王忠進士出身,賞寶鈔三百貫。”
二甲榜單讀完,寧瑾的聲音仍迴響在奉天殿中,久久不絕。
位列二甲的貢士心潮澎湃,喜不自勝。牢牢握緊拳頭,壓抑著興奮,方不至失態。
未被唸到名字的貢士表現不一。
只為取中做官者,自然心態平穩,且有幾分喜意。
想要青雲直上者,則多有些失望。不至垂頭喪氣,也是難以暢懷。
一甲不及,二甲不中,必是落入三甲。
同進士,如夫人。
一個同字,哪怕只差一位,也是天差地別。
春闈得中,哪怕不比謝丕等才華橫溢、博古通今,也非是華而不實、酒囊飯袋之輩。
殿試之後,不求被天子欽點為三鼎甲,授官翰林院,哪怕能入二甲末尾,亦是得償所願,不廢十年寒窗。
三甲同進士,雖能同二甲進士一起朝考,取中庶吉士的可能卻是微乎其微。
有考試資格,卻無考取希望,怎不令人沮喪?
不點翰林,分發六部觀政辦事是奢望,最大的可能是外放。
當然,經歷過複試殿試,即便是二甲中的不少人,也打著離京外任的主意,但外放和外放也有區別。
中原是華夏-正統,江南乃魚米之鄉,僅掌一縣之政,都是大有可為。
北疆雖要面對強鄰,懷揣抱負者亦能大展宏圖,做出一番事業。
唯有外放西南,別說造福百姓、期滿升調,連能不能活過任期都是未知數。
此時的西南,仍被視為流放之地。在此地為官,無論文武,要麼是犯事被貶,要麼是在朝中得罪人被攆。
總之一句話,外放西南,還不如留在京中給人做棋子、當炮灰。
奈何殿試名次已定,縱有萬般無奈,也是無濟於事。
相比之下,落第的舉子尚有機會再考,同進士二次下場?
天子不怒,內閣六部也會一巴掌拍死。
想要哪種死法?
自己選。
好在多數貢士都能調整心態,無論如何,得中金榜也是光耀祖宗。
外放做官,未必就會倒黴透頂,被分到偏遠地帶。哪怕真的倒黴,也未必不能熬過任期,做出一番事業。
現下,多數貢士都懷揣遠大抱負,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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