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一隻鬼 31 我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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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聲的寒意瞬間侵襲。

疾穿的風中，簌簌抖動的光禿禿的冬日樹枝，和波瀾乍起的湖面，層疊的黑雲席捲了大半個天際，一瞬間蒼穹失色，只有雲層邊緣，還依稀流淌出一絲慘白的日光。

黑雲壓城城欲摧。

雲層下方，沉沉的霧緊接著墜落下來。

女鬼的黑髮在風中飄飛起來，露出一張色若死灰的臉，四周繚繞的霧氣統統被染作血色。

她是願望的主人，整個副本的主宰，一切全部以她的回憶和思維構建。她存在，又掌控著這個世界。

莊鏡：【系統，我覺得我胯/下涼颼颼的，原來是入殮師只幫我套了條裙子就推進爐子裡火化了啊。】

系統：【......】

系統：【嚇人的時候麻煩不要說煞風景的話，我剛想誇你做得好，恐怖氛圍製造得特別到位，就是風小了點。】

莊鏡：【風太大很沒有安全感，否則做鬼做的好好的突然走光多丟人啊。】

系統：【好了，別說廢話。你現在跟著我說的步驟走，隨便把那個玩家提起來，然後受到威脅後著名助人為樂的明月樓就會像原著一樣抽出刀來攻擊你。你作為這個副本最大的BOSS是不會被這一刀殺掉的，只會暫時失去行動力，再然後他們會用嘴炮攻擊感化你...】

莊鏡：【好了好了，反正我得被他殺一次唄。】

可憐的小女鬼，明明在這個故事裡飽受欺凌，被一步步推上懸崖，在冤屈中化作亡魂，沒想到還要被玩家們欺負。

明明殺掉玩家的是那些生前就無惡不作的人。

女鬼的眼珠幾乎蔓延了整個眼眶，瘦骨嶙峋的五指伸出。預知能力再度覺醒的宋爵意識到不對，他如有神助，居然硬生生趕在女鬼之前，撲上前去一把扯住作為目標的白蕊，兩個人趔趄著往後躲去，卻沒料到他們一旦行動，暴露出了站在他們身後的殷琴，殷琴猝不及防，被那女鬼一把掐住咽喉，原地提起——

距離他們最近的葉溫看同伴突然被女鬼捉住，顧不得腿軟腳痠，竭力撐著身體又從地上爬了起來，不管不顧伸手去拉殷琴的手腕，想將她扯回原處。可風霎時變得凌厲，他往前勉強走了一步，就被無形的手往後推動著，無法繼續往前。

靠近廊橋的徐冬和翟南二人差點被吹進湖裡，不得不就近死死抱住了涼亭的立柱，才免於落水的結局。

在一眾狼狽的玩家中，明月樓的輪椅卻恍如紮根於地面一動不動，只抬眼看來，額前碎髮拂動，他肩上的烏鴉亦然，福色瞳孔鎖定住莊鏡，一瞬像是身份對換，他們才是鬼，莊鏡是那不自量力的玩家。

莊鏡覺得他那一眼眼神莫名，以為他即將拔刀衝自己狠狠劈下，或者一箭穿心，就像對待附身馬帆的陳安那樣，卻沒想到明月樓只這麼淡淡看著她，相識並不把玩家的死活放在心上。

莊鏡：【......】

本來也沒用力的手微微顫抖。你這樣就讓鬼很尷尬了。

殷琴緩慢地睜開了眼睛，對上近在咫尺的女鬼流血的黑瞳。懸在半空，雖然被女鬼冰涼的手扼住了咽喉並提起在半空，但那隻手並沒有真的用力，相反的，甚至還有一股力量託在她足下，無論是精神還是肉/體都沒被傷到分毫。

女鬼沒有想傷害她。

殷琴清晰地意識到這點。

在場所有人裡，受的傷最重的恐怕是宋爵，剛才他拉著白蕊往後退時不慎扭傷了腳，現在右腳腳踝隱約滾燙髮熱，他能夠感覺到那裡正以飛快的速度腫脹起來，明顯是“傷筋動骨一百天”的程度，這種痛意不算太明顯，但綿密難耐，一時間只能坐在地上動彈不得。

明月樓的手指還平靜地擱在膝頭報紙上，報紙在風中微微掀起一角，“嘩啦”作響。

在這種只有當事人知情的古怪的僵持中，宋爵腦中靈光一閃，豁出去般地喊道：“那份報紙是假的！”

一瞬，風定雲散。

莊鏡：【喲嚯，累死我了，好歹給了我個臺階下，否則我這邊也不殺人，那邊還要顧著颳風下雨的，累都累死了。】

殷琴從半空落下，跌在地上，旁邊幾個玩家連忙湊過去檢視她的情況，卻見她表情清明，脖頸處光滑如常、毫無痕跡，甚至還抽空抬起手扶了扶眼鏡，整理了一下凌亂的劉海。

本來做好了急救準備的白蕊也是一愣。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