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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在凌空將要邁出門的時候，青年的聲音忽然響起。

“那些複製體，尤其是你自己的複製體，必須由你自己親手斬殺。”

凌空點頭，遂毫不猶豫得開啟門，結束了這場與未來的會面。

凌空走後，青年面上溫和而略帶苦惱的神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漠。他眼瞳中的黑色漸漸退散，轉變成了機質感的金色，他抬起左手，手臂上細膩的肌膚忽然劃開一條長約五厘米的口子，其下是極度模擬的經脈和血肉，再往下，手骨亦隨之開啟，露出隱藏在骨骼中的奈米資料傳輸線和合金，手骨內的合金以變形金剛般的姿態，十分瀟灑地往上延伸展開，構成一個小小的螢幕，螢幕內是一個穿著紅色肚兜的小屁孩，他好像剛剛睡醒，睜著一雙迷濛的黑色大眼睛，對著面前的青年道：“嗨，阿珩，早上好。”

“阿寶，現在是十一點二十分三十一秒，已經脫離了‘早上’的範圍。”青年面無表情道。

那小屁孩也就是阿寶愣了一下，“大人穿越過來了嗎？”

聲音軟軟糯糯的，特別可愛。

“肯定。”青年點頭道：“不過據系統判定，他離開的時候似乎有些生氣。”

“他朝你發脾氣了？”阿寶一張包子臉在螢幕上放大，頭上的沖天辮抖了抖，就像正在晃動的尾巴。

“否定。”青年搖頭道：“我的視覺系統與分析檢索系統相關聯。他的每一個表情被納入我的視覺系統後便放大十倍，然後由分析程式掃描檢索，系統程式推斷出他生氣的可能性為40%，誤差不超過0.1%。”

螢幕裡的小屁孩聽了青年的資料包告，一張包子臉糾結得皺了起來，“那你覺得他為什麼會生氣？”

“否定。我給出的判斷是系統程式運算之後得出的結果，我本身並沒有‘覺得’這種感知類的思維情緒。而且，我剛才做出的種種行為，全都是比照資料庫內的影像資料，其中包括每一塊麵部肌肉的調整。據系統判定，那些影像資料內的事情能使人類獲得愉悅感。”

青年說完，就將那些影像資料傳輸給了螢幕裡的阿寶，阿寶全部看完之後，臉上的表情，有些微妙。

第一個影片，是溫柔賢惠的家庭主婦精心服侍下班回家的丈夫，第二個影片，是一對第一次同居的小情侶在餐桌上就女方對男方私人物品的佔有與處理的一場談話。

而青年模仿的物件，都是其中的女方。

阿寶：………………

雖然有些話它很想說，但是為了不打擊到阿珩的積極性，它還是換個說法吧！

“如果你都是按這樣的影片來模仿的話，相信大人應該不會生氣，可能是覺得，你一個機器人表現得有點奇怪吧！”

阿寶擁有十分完善的情感系統，它的判斷更接近於人類，於是，聽了阿寶的話後，青年立刻讀取先前的記錄。

主人離開之前說過一句話，“不用裝了，從一開始我就看出來了。”

根據這句話，再結合阿寶的判斷，青年否決了先前系統判斷出的那40%的生氣的可能性……

在凌空開啟那扇門之後，眼前的一切瞬間被黑暗覆蓋。

當他再次睜開雙眼時，正對上滿臉擔憂的朱鸞，他回憶了一下那另一個靈魂的表現，唇角微微勾起，那一瞬間，就像有一片輕軟的花瓣落入了一池淨水之中，凌空那雙原本平淡無波的眼瞳中有種名為溫柔的光華流轉。

見凌空終於醒了過來，朱鸞喜極而泣，“你都睡了一天了，我還以為……”

“以為什麼？”

“沒事。”朱鸞忽然想起此時她應當是不知道凌空的壽數的，連忙擦乾眼淚，笑道：“昨天，我求見了陛下，求陛下下旨成全我們。陛下已經答應了。”

隱身在一旁的小空聽了這話瞪圓了眼睛，哇靠！女主好主動！

朱鸞緋紅著一張臉，輕輕地靠在凌空身上，滿臉幸福地閉上了眼睛，“凌空，這一生，無論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一起走下去。”

凌空看著近在眼前的豔麗眉眼，目光有些複雜，大晉皇朝民風開放，但對婦人的名節還是十分看重的，而朱鸞，明明知道他只有兩年可活，卻仍執意要嫁給他。

他本來想勸勸她，卻始終吐不出拒絕的話，因為他想起了為情甘願赴死的桔梗，想起了十六夜即使揹負流言蜚語依舊不改的執著與等待，想起來沈縱明知萬劫不復依舊不肯回頭的執念……陷入愛情的人，通常沒有智商，這個時候，任何人的勸誡統統都沒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