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一床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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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海底墓室的崩塌，修慕被捲入了爆裂的亂流之中。

他想要努力的游到水面上去，可是在亂流之中，卻又使不上力氣。

就在修慕失去了平衡感，就要隨波逐流的時候，倏然之間，在深沉幽暗的水底，一道白光迎面而來，直衝進了修慕的胸膛。

修慕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修慕的感官才逐漸回到了自己的身體裡來。

他有些疲倦的睜開了眼睛，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河邊的淺灘上，細微的浪花撫慰著他的臉頰，一下一下，似乎是在呼喚著他快點兒醒過來似的。

修慕一骨碌爬了起來。

“動了，動了。”

“好像還沒掛？”

修慕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自己的身後，傳來了頗具吃瓜意味的七嘴八舌的聲音。

修慕回頭一看，就看到距離自己不遠的地方，站著一小撮奇形怪狀的人們。

那一小撮奇形怪狀的人們包括，一位紅衣女子，一位首如飛蓬的老奶奶，以及一個坐著輪椅，只有半截兒身子的石雕。

只見那個首如飛蓬的老奶奶正在一個小爐子前面煽風點火的煮著茶水，紅衣女子在旁邊盤腿兒嗑著瓜子兒，輪椅上的婦人啟門倒是沒有什麼特別的動作，只是一對由黑色石子兒鑲嵌而成的空洞的眼睛，時不時的在那裡滴流亂轉。

修慕：“……”

現在的靈異圈兒，都這麼高調的嗎？修慕心想。

“小夥子，你醒了？”見修慕發現了他們，紅衣女終於放下了手中的瓜子兒，朝著修慕招了招手道。

修慕：“……”

修慕等了對方几秒鐘，發現她似乎沒有說出什麼“手術很成功”之類的話，於是稍微放下心來，點了點頭，一面爬上了淺灘的岸邊。

“哎喲喂，現在的小年輕兒怎麼這樣啊！”

相對於紅衣女那種張飛一般甕聲甕氣的聲音，首如飛蓬的老奶奶見修慕沒穿上衣，於是操著一口地道的夾子音，頗為不滿的說道。

修慕：“……”

“我是怕弄髒了口袋裡的東西。”

事關自己的清譽，修慕連忙穿好了上衣，還審慎的摸了摸自己的上衣口袋，發現陸隨給他手寫的那張“名片”還好好的躺下里面，放才徹底放了心。

“你們在這裡多久了？”修慕想了想說。

“我們一直在旁邊圍觀著呢。”紅衣女大言不慚的說。

修慕：“……”

“有沒有一種可能，如果你們一直在旁邊的話，可以幫我一把？”修慕說。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紅衣女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擺了擺手道。

“不過放心吧，你實在鬥不過的時候……”

“你們就會出手干預了？”

“我們會給你收屍的。”

修慕：“……”

“靈異圈兒的風氣這麼涼薄的嗎？”修慕一聲嘆息道。

“這是你自己的降妖除魔的因果，我們不好介入的呀。”紅衣女給自己找補了一句道。

“你剛剛看到了白光嗎？”紅衣女說。

“好像看到了。”修慕回憶了一下道。

“第一次就看到了？你小子……還挺有慧根的麼。”紅衣女有點兒羨慕嫉妒恨的直搖頭道。

“那個白光，有什麼特別的講究嗎？”靈異圈兒新鮮人修慕的好奇之心大盛，於是向對方打聽了起來。

“那是你前身的碎片，一般來說在斬妖除魔之後，可以隨機掉落，不過像你這樣第一次就掉落的，不太常見。”紅衣女感嘆道。

修慕：“……”

“我的前身？”修慕表示，自己前不久還是一隻沒有成精的恐怖直立猿，不是特別能夠理解你們靈異圈兒裡的黑話。

“我們這個品種是不會真的死掉的。”紅衣女還算是盡到了一點兒前輩的責任，擺了擺手道。

“當開始了一段新的人生旅程之後，前身的各種碎片會隨機找到自己的本體，慢慢的覺醒，大概是這個意思。”紅衣女說。

修慕：“……”

“那麼我的前身是什麼樣子的啊？”修慕覺得自己的三觀都被重塑了，想了想說。

“那我哪兒知道啊，別說是你的前身了，就連我的前身，我還沒湊齊呢。”紅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