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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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來時尚被大霧瀰漫著山腳下的樹林，在陽光穿透雲層後，逐漸消弭。

一片片宛若黃金的葉片，在被風吹得輕晃後，不堪重力，落了下來，真就好似它那名字一般，彷彿為這鏡湖下了一場黃金雨。

茅小寶看著金燦燦的湖面，兩隻眼睛滿是驚奇，雙手合十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怎樣，是否很美？”

王昭禮似是早便料到她的反應，一點點彎起了唇角，安靜地看著她。

“王大哥，我在樂安城住了那麼久，都沒聽說過吳縣獅虎山下還有如此美景，你剛來不久，是怎麼知道這裡的？”

王昭禮微微笑著，聲色依舊溫和：“我是從茂縣來樂安赴任的路上，途徑此處，那時這樹上的花兒尚未開放，聽得車伕說，每到這個季節便會如黃金雨落，當時便想，到時一定要來瞧上一番。”

茅小寶看著他，突然就耳根熱了起來，垂下頭朝前走去。

王昭禮繼續道：“小寶，前面有艘小船，我們泛舟遊湖賞花吧。”

茅小寶微微顫抖一下，看了看平靜的湖水，又小心翼翼地看向王昭禮，尷尬地笑笑。

“怎麼？”

茅小寶連忙搖搖頭：“沒事沒事，我們上船吧。”

看著她蹦跳在前的背影，站在原地的王昭禮眉眼微動，神色不見端倪。而被風又吹落的金色葉片，落在他的腳邊，又打著卷向後散去。

扶祗將腕上愛風湊近耳朵，二人的談話聽得清楚，口中罵道：“還問怎麼，她是貓，即便修為人形也依舊有著那原始本性，定是怕水的。你這小白臉，讓她和你湖上泛舟，存了什麼不良居心！”

聖碧在一旁插嘴道：“他又不知小寶是貓妖，定是當她是普通小姑娘，想要於舟上示好呢。”

扶祗緊張地揚起頭：“示好？如何示好？”

“那定是劃舟至湖中央，假意搖晃，搖著搖著姑娘就到懷中去了……”

聽到此處，扶祗不知怎的竟汗流浹背起來，不住催促趕車老漢道：“大叔，快些，快些！”

“好～嘞～”

老漢雖是口中應著，可那老牛依舊甩著尾巴，慢慢悠悠向前挪動著。

扶祗搖晃幾下手腕，那愛風裡卻隱約傳來斷斷續續的聲音。

“喂，這愛風怎麼聽不到聲音了？”

聖碧又湊了過來，耳朵貼到扶祗手腕上蹭了蹭，自然又捱了他一記暴慄。聖碧無奈撇嘴說道：“想是他們已然泛舟湖上了。我這循音之術，超過五里範圍，便就會傳音微弱。”

“你這不是千里循音術嗎？怎的超過五里便就聽不清了？”

聖碧咂了咂嘴：“我這不是道行不深，法力微弱麼，怎比得上扶祗上神的手段，千里之外依舊可入耳清晰。”

“廢物！”

扶祗看了看依舊緩慢前行的牛車，又焦急罵道：“一個兩個都是廢物！”指了下聖碧道：“你，下車揹著我去湖邊，快！”

聖碧驚訝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在看到扶祗推搡著自己下車後，卻也無奈地蹲了下來，將扶祗負於背上，晃動身體，一溜煙地朝湖邊奔去。

二人行至湖邊，卻早已不見茅小寶與王昭禮的身影，扶祗站在岸邊虛著眼睛眺望，終於在湖心處看到了他們那一點影子。

“都劃至湖心了，那船要漏了，二人豈不是就要掉入湖中了？”

聖碧笑道：“這船如何會漏，真君真會說笑。”

扶祗眉毛一挑：“你怎知不會？若真漏了，你可會游泳？”

聖碧搖頭：“不會。”

“那還不快尋艘小船，追上他們！好讓我聽聽他們在說什麼見不得人的悄悄話。”

“……這才是你真正的想法吧。”

聖碧小聲嘟囔，在看到扶祗凝視的眼神後，二指微曲，將地上落葉引至水面，化作一艘精緻的小船。

“真君，請吧。”

扶祗打量打量小船，又打量一番聖碧，問道：“我可以相信你嗎？這法術不會到了湖心深處便失靈了吧？”

聖碧舉起三根手指，信誓旦旦道：“不能，我聖碧雖學藝不精，但絕不會拿自己命開玩笑，何況船上還有真君你呢。”

扶祗猶豫再三，可是看了看越來越遠去茅小寶那小船，還是咬著牙坐了上去。

小船搖搖晃晃，在聖碧奮力地搖動下，也終於距他們越來越近。扶祗扒著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