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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說，他們在死前便已經開始粉身碎骨，其痛苦難以想象。”
人在這般超越極刑的生理痛感之下究竟會爆發出怎樣的反應，或許這就是靈州刺史口中所說的，死者死前被惡鬼纏身發出的“鬼號”。
崔恪將目光定在那堆骨殖上，目中思量：“在三司的案卷中，從未有過如此先例。”
辛盈袖也搖頭：“我也沒見過相關記載，或許……崔恪，容我再想想吧。”
她還是不相信這是妖邪鬼神所為，可是人在活著的時候雖無外傷，五臟六腑便自內部開始碎裂，這事實在詭異的過分。
“崔恪，走罷。”
辛盈袖還是沒有忘記他方才的膽小，一直走到門邊，待要遇見外面的衙役時才將他的手拽下。
出來時天色已是薄暮，崔恪堅持要送她回房，路上還不放心地反覆叮嚀，句句真心：“袖袖，你身邊我亦安排了人，但你還是要多加小心，夜裡鎖好門窗，不許出門。”
“我曉得。”
“還有，近日便不要去見那個季由了，如今案件撲朔迷離，他終歸是外人。”這話便是全然的私心了。
“哦。”
他們二人並肩行在城郊寂靜的雪地裡。
這靈州的確處處詭異，從上到下都是陰沉的氛圍，這氛圍交織了人們的恐懼，便叫整座城都似被吸入深雪的蛩音，在一片純白中，沉默到有些蹊蹺。
可辛盈袖抬目時卻依稀望見了前面空曠的雪地中，有個影子煢煢孑立，似乎正背對著他們行走。
“崔恪，你瞧。”這場景著實詭異，辛盈袖不禁反攥緊了崔恪溫熱的大掌。
崔恪目力極好，自然也瞧見了那個動作僵硬的影子。
天色一點點暗沉下來，他定定注視了幾息，終於自那不斷反光的衣料中意識到什麼。
“袖袖，那是長史品階的官袍。”
可靈州長史曹高義已然身死，甚至他們此番前來正是為了查探他的死因。
辛盈袖一聽此話便狠狠拽著崔恪向那影子奔去，崔恪也是同樣的意思。男人的步子比她更長，辛盈袖只覺衣袖中被鼓滿了風，被帶著不斷向前跑。
直到下一瞬，那個原本緩慢行走、僵硬動作的人影忽然自內部爆出火焰，火舌極快地舔遍了他身上的每一寸，彷彿一個掙扎著行走的火球。
更為詭異的是，火勢一起，那“人”便發出淒厲的叫喊，一陣更比一陣尖厲，夾雜在悽清寒風裡，倒似極了靈州刺史所說的“鬼號。”
饒是辛盈袖不信鬼神，親眼目睹這番景象也不禁毛骨悚然。
崔恪將她抱在懷裡，繼續往前走，準備親眼看看那個燃燒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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