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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易不通音律,但聲音方從玉弦上,十指間溜下來,他那煩躁到枯寂的心,忽的,寧靜了下來。
輕柔的絃聲,恰如溫柔的低語,來自心中最溫暖之人。
那種似有似無,若隱若現的溫暖,透過耳膜,進入身體,散入四肢百骸,從千萬個毛孔透出,讓人從骨子裡騰起一片安寧。
忽的,絃聲轉柔,好似青灰色的浮雲中,升起一輪明月,皎潔而柔的月光,照破山河,洩進洞來,鋪在身上。
整個人都被這溫寧的月華包裹,舒適而又輕鬆。
一曲終了,許易沉浸在絃聲中,久久不能自拔,狂躁的心靈,獲得了難以言喻的溫暖。
“能再彈一曲麼?”
許易看著雪紫寒,真誠地道。
“不能!”
雪紫寒橫了他一眼<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本來,她是準備再彈幾曲的,偏偏許易說了,她就不彈了,心中譏道,“不殺你就不錯了,還想聽琵琶,做夢吧!”
“不彈就不彈,有什麼了不起,小爺自娛自樂。”
說著,許易便哼唱起歌謠來,瞬間,溫情的畫風轉作猙獰。
後世的各種神曲,輪番轟炸,雪紫寒聽得臉都綠了。
無她,兩個世界,音律相差極大,兼之神曲歌詞粗淺,要麼“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要麼“愛情不是你想賣”,聽在雪紫寒耳中,幾如三姑罵街。
“夠了!”
蒼啷一聲,秋水劍出鞘,三尺秋水。盈盈欲滴,斜指許易。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彈了,還不許我唱歌,也太霸道了吧!”
許易冷聲道。
若在外面。對上這秋水劍,說不得他早溜得沒影了,眼下已是死地,被秋水劍一擊結果,怎麼也比生生餓死得強。
雪紫寒恨恨瞪他一眼,盤膝坐了下來。腹中又傳來鳴叫,臉上湧起一抹紅霞。
從須彌環中喚出兩粒丹藥,左看右看,實在下不了手。
原來兩枚丹藥,一枚補氣丹。一枚回元丹,根本不是止餓的丹藥。
許易雖有辟穀丹撐著,此刻,藥力也幾乎接近極限,看著雪紫寒掌中的兩枚丹藥,心中湧起莫名的掙扎:是趁著還有力氣,自我了斷,還是慢慢等著死神降臨。生生餓死。
忽的,心中猛地一顫,掏出枚玉盒來。小心地開啟玉盒,一根木雕正穩穩躺在中間,披著上等錦被,好似安眠。
許易捧出秋娃,心中酸楚已極,足有五日未曾進補。木雕愈發乾枯了,衰弱得幾乎感覺不到生命的跡象。
“草泥馬的賊老天。小爺就是不死,跟你丫死磕!有種降道雷霆。劈死小爺,劈不死小爺,小爺遲早殺上天去,乾死你丫挺的……”
眼見秋娃形容枯槁,哀哀將逝,許易心如刀扎,收起玩世不恭的面目,憤世嫉俗的毛病又露了出來,指天罵天,言語粗俗,聽得雪紫寒直迷眼睛。
眼前的許易,給她的感覺太複雜了,她從未遇見這麼複雜的傢伙。
初遇時,這傢伙裝死挾持自己,還敢要挾重金,最後竟成功遁逃,膽大包天,無過於此。
再後來,這人裝扮道人,將一眾氣海境強者耍得團團轉,便是敗露,也絲毫不慌亂,竟還鼓動唇舌,說得自己這個證人啞口無言,卑鄙無恥,無過於此。
爾後,多方追殺,眾人亂戰,爭寶搶寶,此人竟是遊刃有餘,履險如夷,大奸大惡,大智大勇,展現得淋漓盡致。
及至墜入此間,此人油嘴滑舌,市儈奸詐,簡直十足小人,間或也還流露出幾分人情味,顯露著人性的複雜。
再到此刻,這人喝天罵地,狀若癲狂,人情味反倒越足<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喝罵半晌,許易累了,從須彌戒中,喚出木盆,水囊,又將水囊中的水,注入盆中,掏出最後兩株寶藥,雙手絞碎,傾入盆中。
隨即,雙掌置入盤中,拼命催動氣血,雙臂迅速轉紅,不多時,盆中冒起了起泡,升騰起大片白煙,轉瞬,一盆白水,便生生被他雙掌,催得沸騰起來。
這一番折騰,消耗了他巨大的體力,水方加熱,他再也支撐不住,一屁股跌坐在地。
待得水溫稍冷,他才小心地將秋娃放置盆中。
雪紫寒瞧得呆住了,她完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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