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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記錄他們當時獲罪的文章,高展明匆匆瀏覽一遍,就那幾句文字,要安上一個謀逆罪,實在是牽強附會。毫無疑問,許榮和張申得罪了人,有人要致他們與死地,所以故意陷害。
此時有官員回來了,高展明連忙將卷宗放了回去。
下午離開御史臺之後,高展明買了兩壇酒,去找高天文。
高天文瞧見高展明來了,頗有些吃驚,熱情地將他進入府內,語氣難免有些嗔怪:“什麼風把你給刮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把我這堂兄給忘了。”
高展明入朝沒多久就自願離京去了嘉州,回京之後焦頭爛額的事情一大堆,因此幾乎沒來拜訪過高天文。高家他們這一輩子弟大多是些紈絝子弟,又都是勢利眼,出身比他高的瞧不上他,出身比他低的在他落魄時不正眼瞧他,在他得勢時又眼巴巴湊上來攀親戚,使他對這些兄弟們都沒什麼好印象,但惟獨高天文是個例外,在他落魄時也沒少對他關照。
想到這些,高展明頗有些愧疚,一上桌先自罰了兩杯酒,道:“堂哥,對不住。”
高天文笑道:“罷了,兄弟之間不說這些,平日我也忙得很,沒空顧得上你。”喝了杯酒,也不由得感慨起來:“從前在宗學裡的時候,總想早些出學入士,以為會更自由些。哪曉得入了朝,才發覺還不如在宗學裡唸書的時候。宗學裡雖也有些人情世故,但總是自家兄弟親戚,算計的不如朝堂上那麼厲害。”
高天文是高家出身高的嫡子,同輩中地位僅次於高華崇,在宗學裡自然沒什麼人敢算計他,學堂裡黑暗的事情也輪不到他,因此他自然覺得唸書的時候好。但高展明從前便是受欺壓的,宗學和朝堂,於他而言,並沒有多大差別,甚至上了朝,他能夠做的事情還更多些。不過他只是呵呵笑了笑,並沒有反駁。
兩人喝酒聊了些閒話和朝堂大事,高展明道:“哥,我從前在學中只曉得死讀書,以為讀好了書就能夠出人頭地,現在在姑媽和皇帝身邊做事,才發現許多事情我都不明白,做人小心翼翼,生怕說錯了話。”
高天文道:“你有什麼不明白的,說出來,我若是知道,興許還能提點你兩句。”
高展明道:“哥,你有沒有聽說過許榮、張申這二人的名字?”
高天文摸著下巴道:“似乎有些耳熟。”
高展明道:“我近日幾句話說得不好,被長官提點,提到了這二人,說他們是因言獲罪,小心我步了他們後塵。我心裡介懷,就查了這二人的卷宗,他們是因謀逆獲罪,因在文章中暗諷了皇上。”他四周看了看,見四周無人,壓低了聲音道,“我看了那二人獲罪的文章,老實說……實在牽強的很。我心裡實在好奇,他們究竟是為何獲罪?”
高天文皺眉,似乎沒什麼印象:“是嗎?”
高展明道:“與他們一同獲罪的,還有一位名叫陸習的御史。”
高天文一怔,重複道:“陸習……陸習?張申……許榮……啊!我有印象了!”他皺眉,不滿道,“哪個蠢貨,竟敢將你和他們相提並論?你究竟說錯了什麼話?”
高展明乾笑道:“也沒什麼,只是那日喝了酒,一時口快,抱怨了兩句不得志的蠢話罷了。”
高天文搖搖頭,道:“這些事你應該也聽說過,大約是忘了吧。五年前,天子二十大壽,按說也該親政了,只是……你明白。陸習張申許榮那幾名言官,自詡清流之士,有些看不慣,因此聯名上書,也是他們自己找死,言辭犀利激烈,還用到了挾天子以令諸侯之類大逆不道的話。所以……”
高展明頓時恍然大悟。五年前高展明畢竟還是民間小老百姓,對朝堂上的明爭暗鬥全不知曉,但高天文不同,他是高家嫡子嫡孫,所以知曉內情。原來事情是這麼回事。高展明原先就猜到了張申許榮得罪的人可能是高家的人,但這個結果還是讓他吃了一驚。這兩人是李景若的故交好友?李景若讓他去給這兩人掃墓?這要是讓人發現了,尤其是被高家的人發現了,必然會對他起疑的……李景若到底安的什麼心?
高天文拿手在高展明面前晃了晃:“君亮你怎麼了?”
高展明回過神來:“啊?”
高天文道:“叫了你幾聲都不理,你走神了?”
高展明喝了口酒掩飾自己的尷尬:“是有些詫異。”
高天文聳肩:“你那長官怎麼會將你比作這幾人,你可是高家人,便是你說話不得體,這比法也太不恰當了。也是你心大寬容,若不然找姑媽參他一本,夠他吃一壺的了。”
高展明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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