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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總會有新鮮事發生,充塞著網民的視線。對於鋪天蓋地的訊息,顧初向來只是一掃而過。前一陣子,她在醫學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關於神經生長因子及神經幹細跑腦內移植的文章,一經刊登受到了業內專家的高度好評,作為神外科系二十幾歲的年輕大夫,業內專家對她的關注很顯然鋪平了她的未來。

她的路越走越順,跟她同屆的實習生中,她在神經外科上的領悟是最高的,為此顧啟珉正式地找她談了一次話,一句話總結就是他希望她能在最後分科室的時候選擇神經外科。

有句話說得好:人一定要有夢想,萬一實現了呢?

顧初覺得自己的生命有道分水嶺,過往的五年,她的夢想漸漸稀薄,那道手術室的門、門內的那個世界她最後臉想都不敢想,現實太骨感的時候,夢想也成了奢侈品,那時候的她只求每天平淡度過,能每個月有錢交給姨媽就好。可現在,夢想就在眼前,只要她輕輕抬手就能碰觸的到,甚至,可以緊緊攥著手心裡,感受著它的溫度。

人都是貪婪的,夢想,也會這樣。她知道,她生命中的分水嶺就是陸北辰,如果沒有陸北辰,她一定還在黑暗中繼續前行,品嚐著蝸牛般隱忍的楚痛。

越是想起他的好,她就越是想他。

這大半年來,顧初的睡眠一直不是很好,總會有很多的夢,全都是關於陸北辰的,尤其是入夏之後,天氣愈發炎熱,她到後半夜總是不得安眠。

不同以往,最近這段時間她總是噩夢。

這一晚她又做夢了。

夢迴了那家餐廳、那條散滿了白玫瑰花瓣的小路,燈籠搖曳在微涼的空氣中,樹影婆娑,光影昏暗不明。街的對面,陸北辰孑然佇立,像是等了她許久似的。她看見了他,拼命地喊他的名字,衝著他招手。他隔著街與她對視而笑,抬步過街時,一輛車飛馳而過。

又是漫天的紅,將滿地的玫瑰花染得鮮豔。

她瘋狂叫喊著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可是,他再也沒反應了。

很快,她陷入了黑暗之中,拼命地找尋。突然,有隻男人的手輕輕覆在了她的臉上,掌心冰涼,卻是他的氣息。她再次叫著他的名字,黑暗吞噬了他的身影,連同他的臉都匿藏在幽暗之中。

她拼命拉扯著他,試圖看見他的臉。

於是,他的臉就穿過黑暗暴露在她眼前,她駭然<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那是一張血肉模糊的臉,血液染紅了她的手指。他看著她,破損的顏容之下,那雙眼暗如曜石。他衝著她伸手,用嘶啞的嗓音說了句,“我回來了。”

“啊!”顧初把自己喊醒,驀地睜眼。

夢中的那張臉不見了,只有窗外微亮的光闖了進來,地板微折了亮,清晨的風躍進房間時將風鈴聲撞得細碎。

睡裙被冷汗打溼,顧初在床上像木頭似的僵直了許久才坐了起來,臉埋於手掌之中,肩頭微顫。

顧思比她晚起些,趿拉著拖鞋打著哈欠進了餐廳,見她臉色煞白著實嚇了一跳,坐下來問,“又做夢了?”

顧初點點頭,沒跟她描述夢境的可怕。

“今天你難得休息,跟我出去逛逛吧。”顧思倒了兩杯牛奶,一杯遞給了她,“你就是天天跟病人打交道,受了影響。”

顧初接過牛奶,“胡說。”

顧思笑嘻嘻的,“從唯物角度解釋,就是你平時工作壓力過大,睡眠不好多夢很正常;從唯心角度解釋呢問題就大了,但凡病人身上的陰氣都重,就會招來一些不乾淨的東西,正所謂負面情緒滋生暗鬼,你是醫生,每天都會帶著暗鬼回家。”

“什麼亂七八糟的,你們學校的老師就是這麼教你的?”顧初喝了口牛奶,將煎蛋切成了菱形塊,一點一點往嘴裡填。

“想象豐富才能更加充分理解生命的真諦嘛。”顧思叼著一塊吐司,神秘兮兮地看向她,“姐,人都是哭著來到這個世界的,但臨死的時候可是千奇百怪的。”

顧初挑眉看著她,“年齡不大,想得問題倒是挺複雜。”

“這不是我想的問題,是一位名叫奇怪的藝術家,他認為人生有百態,人死亦有百態。”

“他叫奇怪是挺奇怪的,但他的觀點並不奇怪。”顧初慢悠悠地吃著雞蛋,說,“在醫院,或在殯儀館裡,什麼樣的死人沒見過?”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我是指在人死之前的那一瞬間,就那麼短短几秒鐘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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