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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過是一個看門的奴僕,說這些話,已經超出了你的身份。初次見面,我可以原諒你的無理。現在,你立刻把路讓開,我可以對之前的那些事情既往不咎。”

雖然憤怒,楊天鴻仍然保持著必要的剋制。他深深吸了口氣,朝前走了一步,用充滿威嚴的口氣低吼:“讓開,我要進去。”

在也沒有什麼比被人擋在自己家門口更令人憤怒的事情。

從旁觀者的角度來看,楊天鴻無疑顯得有些愚蠢。

他是修士,而且,已經築基。

他完全可以一巴掌把這個仗勢欺人的小小門子活活拍死。

然而,有些事情,楊天鴻不得不有所顧慮。

徐氏雖然只是父親的平妻,卻畢竟是楊府現在的“夫人”。一來,尊卑長幼之禮不可廢;二來,內府畢竟是徐氏一手掌管。如果自己悍然動手打殺了這個門子,事情傳揚出去,很多亂七八糟的臭名帽子,就會鋪天蓋地黑沉沉的壓在自己頭上。

擅闖後母所在廳堂。

目無尊長,驕橫跋扈。

不尊!不敬!不孝!

無論任何一條,都足以把楊天鴻拖入極其可怕的輿論陷阱。到時候,不要說是在朝做官,就算是隱姓埋名在山中苦修一世,仍然會被世俗之人當做不忠不孝的的典範。說不定,還會被有心人編成話本唱詞,像秦檜和陳世美那樣,永世流傳。

門子的思維很是活躍,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關節。他眼眸深處露出詭異冷笑,高高挽起雙手衣袖,用力握住棍棒,猛然拉開衣服,露出****的胸膛,做出一副忠心護主的樣子,慷慨激昂地大聲叫道:“這裡是夫人所在的內院。任何人想要進去,都必須先得到夫人的應允再說。我不管你是誰,擅自闖入就是不行。哪怕是死,我也要把你擋在這兒。”

楊天鴻微微眯起雙眼。

事情有些古怪。

這個門子顯然屬於阿諛奉承之輩。這種人通常都很精明,後來的黑衣家僕已經對他點明自己的身份,門子就算是口氣上依然生硬,卻至少應該露出幾分膽怯和畏懼。要知道,自己可是修士,雖然在家中身份低於徐氏這個主母,仍然可以像對付螞蟻那樣把門子活活捏死。可是為什麼,這傢伙絲毫不怕,態度反而還咄咄逼人?

想到這裡,楊天鴻轉過身,順著門子的視線方向,把目光投向遠處的街口。

一群人,正朝著這裡慢慢走來。

走在中間的年輕男子個頭高挑,一襲淡黃色的曲裾貼身而下,圖案是銀色絲線繡成的挑花咬獸連續。這種繡藝極其複雜,即便是熟練繡女,往往也需要數月才能完成一匹。由於做工精美,絲線本身加上繡工已經價值不凡,平民百姓根本無力消費。簡而言之,穿戴者,非福則貴。

說是年輕男子,實際年齡也就是十四、五歲左右。用“少年”兩個字來概括,更合適一些。

儘管面板有些蒼白,但少年仍然顯得英俊,屬於那種走在街上很能吸引懷春少女目光的型別。他手中握著一把黑色香木紙扇,腳步很穩,臉上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眼睛卻牢牢盯著站在楊府內院大門前的楊天鴻。只有非常仔細的觀察,才能從他的眼眸深處,發現那麼一點點極其陰寒、刻骨的恨意。

徐氏生有兩子,這少年便是幼子楊文嘉,也是楊天鴻同父異母的兄弟。

楊文嘉徑直走到楊天鴻面前,也不打招呼,指著內院牆壁側面地上一個光禿禿的樹樁說:“這裡原本有棵梧桐樹,枝繁葉茂,綠葉成蔭,可是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一隻老鴉,每天清晨就站在樹梢上聒噪。整個院子裡所有人都被吵的沒辦法入睡,簡直煩不勝煩。所以我尋了一副弓箭,把那隻老鴉射了個對穿。呵呵!原本事情到這裡也就差不多了,可我聽說,烏鴉這種東西從來只會帶來黴運,擾得家宅不寧。為了永絕後患,我也只好命令下人把這棵大樹砍倒。沒有了樹,自然也就沒有了鳥。從今往後,烏鴉之類亂七八糟的東西也就不會在門前內外停留。呵呵!你覺得,是不是這麼個道理?”

自始至終,楊文嘉從未對楊天鴻行禮,也沒有說過一個兩人之間關係的字。彷彿他與楊天鴻根本就是陌路,沒有絲毫血親關聯。

楊天鴻安靜地注視著楊文嘉。兩顆仿如黑玉般的眼眸牢牢將其鎖定,目光如同緩和寧定的流水,只是充滿了令人畏懼的冰寒,以及說不出的淡漠意味。

站在內院大門前的所有楊府下人都閉口不言,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看著他,或者三三兩兩交頭接耳竊竊私語著。儘管時間過去了五年,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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