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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子芙蓉秀臉,蛾眉圓眼,正是聞訊趕來的衛朝夕。
在驛站時,衛朝夕得知尚銘要去尋朱見濂,想必是與楊福的訊息有關。她按捺不住,跑到朱見濂的臥房外偷聽,奈何四周守衛重重,她近不了身,卻發現領尚銘進出的丫鬟正趴在門上偷聽。衛朝夕等她帶尚銘離開後,立刻竄上前,塞了全身的銀兩,想從丫鬟處打聽他們說了些什麼。
丫鬟覺得自己聽來的訊息並沒有什麼用處,腆著臉收了銀子,便同衛朝夕說,兩人多次提到了“蒼雲扇”這個詞,想來是京城達官貴族的消遣之物,別的便沒有什麼了。
衛朝夕問不出別的,只反覆在心裡再琢磨著“蒼雲扇”。丫鬟對京城的情形不瞭解,只當那兩人說的是扇子,可對於衛朝夕這種整天在京城吃喝玩樂瞎逛的人來說,很快便聯想到了地方——“蒼雲山”。
且不管這猜測是對是錯,事關楊福的蹤跡,衛朝夕沒有遲滯,當下借了一輛馬車,指揮著車伕朝蒼雲山行來。
臨到山腳,衛朝夕還看到了一輛停守的馬車,七八個壯漢圍在附近,正朝山上眺望。這情形讓衛朝夕更加堅定她的猜想,遂果斷繞路,從另一條山道攀上了頂。
然而,剛一從崎嶇的山石中探出了頭,便看見朱見濂把“楊福”往死裡掐的場景。她急得幾步躍來,也沒在意這兩人離懸崖僅有一步之遙,擋在了汪直身前。
汪直抬頭看了看衛朝夕,有幾分熟識,卻又一時想不起來是誰。霎時,隱隱期盼的願望落空,整個人又再次頹了下來。想來也知道,沈瓷已是放出了決絕之語,又怎會為他再回到此地?只怕,是恨不得與他生死不復相見了吧。
他失望地別過眼,可眼前女子卻不停不休,一面掰著朱見濂的手,一面試圖拽起汪直:“別打了,別打了!朱見濂你給我放開!”
她見汪直已是臉色發紫,也不知道從哪兒來的力氣,精力空前爆發,居然將朱見濂推開了。
“你瘋了?”朱見濂像看怪物一般盯著她。
衛朝夕將半個身體都擋在汪直身前,兩臂張開,臉上還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悽楚模樣,保護的架勢卻分毫不讓:“你不能傷害他!我不允許你這樣害他!”
“讓開!他剛才殺了沈瓷!”朱見濂忍無可忍,怒不可遏地吼叫著,這聲如沉雷,翻滾湧動,似乎隨時可能劈出震怒的閃電。
衛朝夕愣了愣,轉過頭來錯愕地看向汪直。
眼下離得近,汪直的神智清醒了幾分,這才想起來,眼前的姑娘他從前見過,當時沈瓷拜託他去東廠救人,從牢裡撈出的正是這姑娘。
她叫什麼來著?衛什麼?
他雖未與她說過幾句話,但此刻也知曉這人是在幫他,清醒了幾分,辯駁道:“我沒有。”
朱見濂遲滯片刻,聲音都在發顫:“你沒有?”
汪直看著他為此驚痛不已,竟有幾分莫名的快感,半撐起身體,重複道:“我沒有,她自己離開了。”
衛朝夕立馬轉過頭對朱見濂叫道:“你看,他都說他沒有了!你還揪著他不放做什麼!放開,離遠點!”
朱見濂被她的話一激,手中的力量反而再次收緊:“就算沈瓷沒事,我的舊仇還沒同他算乾淨。這仇,放不了!”他指著衛朝夕,斥道:“最後說一次,你,給我讓開。”
衛朝夕被他的聲音嚇得一顫,回眸看了眼自己身後的“楊福”,氣血上湧,脖子一擰,咬牙道:“我就不!除非,除非你把我和楊福一起殺掉!”
汪直正奇怪著這位衛姑娘為何如此袒護自己,乍然聽到她說了一個“楊福”的名字,且聽口氣,顯然是把他當做了楊福,不由蹙眉問道:“楊福是誰?”
“你被掐糊塗了吧?”衛朝夕急躁地別了他一眼:“楊福不是你,還能是誰?”
這回,朱見濂和汪直都怔住了。
自衛朝夕出現以後,朱見濂就一直擔心她會不小心抖出楊福,後來見她拼了命地維護汪直,已覺事情不妙。
現在好了,怕什麼來什麼,他眼見著汪直的表情漸漸變得怪異詭譎,想要將衛朝夕拉開。可這姑娘不知道今日哪來的蠻勁,愣是不撒手,逼得急了,竟是一把抱住汪直:“你別想把我支開!他就算不能為你所用,也不該死啊!”
“衛朝夕!”朱見濂再也忍不住,怒斥道:“你眼瞎了吧?這個人哪是什麼楊福,是汪直!”
此言一出,衛朝夕頓覺自己擁住的身體一片冰寒。她似乎想到了什麼,腦中如同有一根線,將絲絲縷縷的線索串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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