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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晚上9點，何挽晴在卷子上寫下最後一個數字，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昏暗的房間由暖光的檯燈照亮，她準備去拿左邊擺著的另一張試卷時，莫名停住了手。

突然很想喝娃哈哈，那種媽媽說勾兌出來的，沒有營養的牛奶飲品。而今天他們去參加一場宴會了，與以往類比，今天回來也會很晚。

說走就走，何挽晴迅速開啟房間的燈，將檯燈關掉，卷子收起來，換了衣服就出門了。

小區很安靜，十月裡，隱約飄來絲絲桂花香。

何挽晴走出小區門後，回頭看了一眼，浮誇的歐式風格由白熾燈照明，遠遠看去，就像陰間的門，她也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比喻。

可能是她不開心，很不開心。

·

走進便利店，關東煮的味道充斥在這小小的店裡，她拿了最大瓶的冰的娃哈哈，站在收銀臺旁，想了會兒，讓店員給了個大紙杯。

也不知道什麼好吃，就都夾了一點，她一手捧著熱乎的紙杯，一手拿著冰娃哈哈，坐在店裡的臺子上。

正對著外面寬闊但漆黑的馬路，很難想象，白天堵地一動不動的馬路，夜裡這麼安靜，像一個沉睡的龐然大物，是那些接孩子的家長吵醒了它。

何挽晴嚐了一口蘿蔔，入口即滑，帶點微辣，再配上一大口冰娃哈哈，她好像活了過來。

還沒坐幾分鐘，手機收到一條語音：[晴晴，你怎麼在外面，不在家裡學習呢？媽媽沒看見你呀]

何挽晴覺得拿著的關東煮突然涼了，她準備打字回覆，手在螢幕按不對拼音，她甩了幾下手，終於打出了：[你們沒關我房間的監控？]

[剛開啟的，想讓你早點睡，別學那麼晚，誰知道你竟然不在家，這麼晚了去哪兒了？]

何挽晴：[出來買瓶水。]

[家裡冰箱裡有礦泉水，茶壺裡也有茶，怎麼需要出去買？是不是又喝……]

後面的話，她沒聽，總不過是不健康、新增劑多，別喝。

然而她不聽，不代表訊息就沒有了，媽媽還在不停發，何挽晴全都語音轉文字，最新的一條是，趕緊回家，不然明天多幾張卷子。

何挽晴看著只吃了一點的關東煮，再沒有繼續的心情，但也不想聽話地扔掉，就拿著往回走。

過馬路時，她站在一棵樹下，燈光很暗，遠遠往這行駛的貨車根本看不見，如果她突然出現在路中間的話。

越來越近，遠光燈越來越刺眼，只要過去了，身上的枷鎖就能一鍵清空，何挽晴不受控制地往前走了兩步。

可是，她看見開貨車的司機了，不停用手用力拍著自己的頸側，是為了清醒一點吧……

不能給別人添麻煩，他看起來那麼努力。

車呼嘯而過，何挽晴在一片白熾裡，來到了一個地方。

·

純金雕刻的鏤空穹頂之下，飄著無數人。

何挽晴環繞一圈，她是漂浮在半空中，腳下什麼都沒有但有支撐感。

四面八方都是人，穿著各式各樣的衣服，手上拿著的東西千奇百怪，最多的，還是手機。

沒等何挽晴四處看多久，所有人的面前都出現了透明面板，上面只有一個問題：你想要什麼？

何挽晴天天做卷子，看見選擇題就不想往下看了，很沒意思。

就在這時，她聽見右前方把寬大的睡衣穿出緊身效果的男生激動地喊：“這是系統！是無限流？還是穿越！無窮無盡的錢，數不盡的美女！天選之子，我乃天選之子！”

“我選、我選有錢、無窮無盡的錢、要帥破天際……瘦50斤……”

何挽晴聽著他激動的言語，最後消失在原地。

她朦朦朧朧中聽見：“清退……清退。”

所以這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地方，她明明沒有往前，那輛貨車已經開遠……了吧。

想到這裡，她看了看面板上數不清的選項，每一個都很吸引人，何挽晴也只能在這個奇怪的地方做出最真實的反應，她點了面板上的叉。

但沒有和那個立刻消失的男生一樣，她停留在原地，伴隨著歡快的機械音：符合要求，正在載入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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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看不見盡頭的純金穹頂下，人少了很多，站在原地的，還剩三分之一左右。

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