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旦生夕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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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寧晚上做了一個夢，夢到她回國後的某一天，謝闖給她打了一個電話，他在電話裡請求她幫謝家一個忙，姜寧聽著電話那頭的男人痛苦地說著他最愛的兒子，近年來的種種的精神症狀，久久都沒有發出聲音。

她回國後，第一次見到謝驍，他就站在樓梯的拐角處冷冷地看了她一眼，轉身就回了房間，和她預想中的反應，其實是差不多的，姜寧並沒有感受到謝驍在他父親口中描述出的某種不正常。

他對她的冷，對她的厭惡，都是正常的。

第一次真正覺得他有些不對勁，是在婚禮那天，而第二次，就是昨晚。

……

謝驍姜寧轉天回了一趟姜家，看望了久病臥床的姜老爺子。

二人雙雙給老人敬了茶。

姜隆福臥床多年，一直是思年的母親陳荷在身邊照料，姜老膝下幾個兒女，命運都是不太好的。

姜寧父母行大，去世那年，姜氏深陷官司囹圄，人人避而驅之，後來在謝家的扶持才慢慢好轉，姜氏起死回生不久，又被隨之而來的內部奪權鬥爭搞得搖搖欲墜，姜老爺子一病不起。

姜寧二伯父的妻女，也就是姜寧的二嬸陳荷和表妹思年又不幸發生一起交通意外，好在二人死裡逃生撿回兩條性命，但思年和她母親也都落下了不同程度的後遺症，姜寧二伯父自此也無心其他，姜氏新任掌門便落到姜寧三伯父姜保昆的頭上。

其實很多事，因為太過陰暗，即便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從未有人敢放在嘴上過。

姜寧曾經想過，當年二嬸和思年的那場車禍，是否和三伯父有關？畢竟她的父母去世後，姜氏的第一掌門人應該由二伯父順位繼承，可是爺爺尚在，這些話，她自然是不敢開口的。

……

敬完茶後，謝驍又陪老爺子下了會棋，姜隆福雖然不能下床，但坐是坐得起來的，偶爾精神狀態還算不錯。

倆人下棋的這會兒功夫，陳荷拉著姜寧的手，在外面的廂房聊著天，陳荷因為車禍的原因，也落了腿疾，走起路來也不是很方面，姜寧就說：“二嬸兒，家裡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陳荷的眼圈紅了，想到什麼，就要掉眼淚，她說：“要說辛苦，也是你辛苦。”

“我挺好的。”

陳荷道：“我看阿驍這個孩子，對咱們姜家，還算挺上心的，並不像傳聞說的那樣，剛剛爺爺說起你的時候，他的目光，可是一直在你身上的。”

謝驍今天對爺爺的態度，確實也讓姜寧覺得挺意外的。

但是謝驍是個很懂分寸的人，他既然選擇和姜寧結婚，自然就會以大局為重。

“他對我，還行。”姜寧也只想讓陳荷安心。

“寧寧姐，我為了讓你多睡會，今天一早起來就出門買好了東西，車都裝好了才回來喊你起床，就這樣，對你才只是還行嗎？”

謝驍不知什麼時候出來的，走到姜寧面前，不由分說就牽起了她的手，在長輩面前也不害臊。

陳荷看著，倒真挺像新婚小夫妻那膩乎勁兒了。

姜寧本來想抽手的，看了他一眼後，想到了今早在後備箱裡見到的那些水果禮品，一時也忘了問他是什麼時候買的。

他居然記得這種事兒。

姜寧到底沒有抽出手。

這時姜思年正好進來，看見倆人十指交握的手，羨慕道：“表姐表姐夫好恩愛呀。”

“就你嘴甜。”陳荷笑道。

謝驍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他對姜思年搖了搖手機說：“姐夫賞你個大紅包。”

“真的嗎？謝謝姐夫！姐夫每次發我的紅包從來不低於五位數！”

姜寧問謝驍：“每次？你什麼時候加的我表妹的微信？”

謝驍隨意道：“大三。”

大三那年，姜寧帶著正念高中的姜思年來她的學校裡玩，提前感受一下大學氛圍，謝驍就開著她的跑車帶她在學校四周的景點到處逛。

應該就是那個時候，加的她的微信。

姜思年果然收到了謝驍給她的一個大紅包。

88888。

“謝謝老闆姐夫。”姜思眨眨眼，對謝驍道：“對了姐夫，聽說過幾天有熱鬧瞧，給我留幾個前排的座兒唄，我想帶幾個同學去。”

“跟你姐說。”謝驍捏了捏姜寧的手。

謝家老宅擺臺唱戲的第一天，自然熱鬧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