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9章 抓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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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柏潤之乾脆利落地開始將炮製好的藥材按照比例放入鍋中熬製，一邊攪拌一邊時不時地給霍宏錦講解這藥材是什麼形狀，生長習性，如何採摘儲存，如何炮製，又會有什麼藥效，適合什麼症狀等等。=

&nb當然，如今也只是粗略講講，讓霍宏錦有個大致瞭解而已，從前他學習的時候，可是在背了一部又一部厚厚的醫書，在自家藥鋪裡跑前跑後的當了好幾年的學徒，雖然是玩耍中學習，但是不得不說，耗費的光陰的確很長。

&nb倘若不是因為那一場意外來臨，恐怕他也不會心性大變，以至於完全偏離了柏華章為他所安排好的人生道路，從此只能夠一條道上走到黑。

&nb柏潤之輕言慢語地講解著，眼前又浮現出他逃離了那個讓他感到分外窒息的京城時，那些無數個在山川河流之中漂泊的日子來。

&nb即便他是用醫術殺了人，最後卻也還是醫術給予了他前所未有的慰藉。在自我唾棄的灰暗情緒到達鳳凰的那一段時日，他將自我放逐到了蠻荒之地，真正地像是一具行屍走肉的屍體那般，在泥土中打滾奔波。

&nb那些年，他遇到了許許多多的藥材，或平凡常見到一如路邊的小草，或珍貴罕見到一如那些從未在人前出現過的傳奇神話人物。

&nb他見證了在那些人跡罕至的深山老林或懸崖峭壁中生長著的無數草藥，默默地生根發芽開花結果，又在努力過後逐漸老死，無聲無息地一如天邊那些隨處飄蕩又隨時散去的雲朵。

&nb不曾救人，也不曾害人，如果不是因為他偶然闖入那些寂寥之地，恐怕只有土地跟那一絲清風知曉，它們曾經那麼努力地在這裡那裡苦苦地扎過根、掙扎著發過芽、拼命地生長著直到絢爛開花成熟結果，又最終遵循自然規律零落成泥碾作塵。

&nb就是這些看著各有各的不同歸根結底卻是在努力生長並走完自己短暫的一生的草藥的點滴瞬間，讓起初憤世嫉俗厭憎自我後來心如死灰麻木不仁的他逐漸恢復了平靜與理智，儘管心底的窟窿仍舊在那裡，但是好歹有很大一部分都流了膿結了疤。

&nb傷疤很難看，他卻變得能夠忍受那些記憶裡的噁心與難受。日復一日地回覆元氣，開始遊戲世間，並且在心生厭倦之際重新找到了希望的曙光。

&nb柏潤之朝霍宏錦笑了笑，突然就很想知道，當將來小傢伙知道，他柏潤之其實真的就是他親爹之時，他會是個什麼樣的反應。

&nb是完全的驚嚇，還是發自內心的歡喜？亦或者，完全驚呆了過去，手足無措，不敢置信？

&nb不管是什麼反應，應該都很好吧，應該都不會讓他感到遺憾。畢竟到他說出真相的那一日，恐怕他已經老得要像那些凋零得什麼都來不及說的草藥那般了。

&nb平平靜靜地迎來死亡，無所謂遺憾，也就無所謂痛苦。

&nb“叔叔？叔叔，我說的對嗎？叔叔，您在想什麼？”

&nb霍宏錦按照指示將剛剛學來的知識複述了一遍，卻發現柏潤之有些心不在焉，明顯是在走神，不由得扯了扯對方的袖子。

&nb“哦，沒事。背的很好。”

&nb柏潤之還是沒能忍住，脫下手套，笑眯眯地直接將霍宏錦的頭髮再次揉亂成雞窩狀，引來了小傢伙的陣陣抗議聲。

&nb“叔叔！”

&nb就在笑鬧聲中時間逐漸流逝，三個時辰後，湯藥終於熬好了，一碗喝，一桶則用來泡澡。

&nb接下來的時間便是顏柳氏等人的工作，柏潤之交代了數句，便帶著霍宏錦再次進山去了。

&nb這是今年最後一個月可以進山搜尋可用的藥材，稍後便只能夠等到萬物復甦的春季，才能夠找到更多的新鮮藥材了。

&nb十二月初，在來來回回地試驗排除過程中，柏潤之鎖定的解藥範圍越來越小，儘管顏舜華仍舊毫無起色，但是症狀也沒有再惡化下去。

&nb只是，身體越發的消瘦了。

&nb讓眾人都感到鬆了一口氣的是，柏潤東終於攜著妻子顏二丫回到了顏家村。

&nb此前之所以音訊全無，卻原來是他們兩個真的跑到深山老林去採藥去了，不幸的是顏二丫不小心掉進了陷阱，觸犯了獵人安裝的捕獸夾，結果腳趾頭的骨頭都被夾斷了，並且，還為此損了頭胎。

&nb所幸的是他們在山上找到了一間供獵人以及採藥人使用的應急小木房，得以在那裡遮風避雨安靜養傷。

&nb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