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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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說得奇怪，倒好似她已找了很久。

這聲音緊跟著提問：“你救了她？”

如果日常休閒多看影視劇，對娛樂圈略有關注的人，看到林燎第一句話大概是：“哇，林燎！”。如果是對奢侈品或女裝品牌略有了解的人，會默默感慨：有錢人！還不是一般的有錢。即便什麼都不是，只要眼睛不瞎，審美正常，也會不由自主多看兩眼：大美女！

但蘇清圓不行。

高三牲一天只有可憐的五個小時睡眠，他現在腦子僵化，審美掉線，眼睛睜不開，接近半瞎。

強大的疲憊壓制了男性的生物本能，他只隱約察覺到對方身上攜帶著一大堆昂貴的美貌氣質站在自己面前，連眼皮都懶得多抬一毫米。

“家屬是吧，人在裡面，我先走了。”

他伸手搓了把臉提神，把外套披好，徑自離開醫院。

林燎的助理很貼心，立即上前攔住這個見義勇為的好人，要給對方轉醫藥費，然而林燎餘光裡看到，竟然抬手製止。

助理立即收回了手機。

林總這麼做，自然有她的道理。

這是一間雙人病房，左邊靠窗的床位上半躺著一箇中年女子，面色蠟黃，眉毛雜亂，時不時拿起床頭放著的痰盂，咳的一聲，吐出一疙瘩唾沫。

另外一張病床上則躺著一個年輕女郎。她面色萎靡口唇蒼白，卻仍然看得出十分美貌。

她染成板栗色的頭髮亂糟糟的拖在身後，身上穿著灰粉色病號服，手指上夾著血氧儀，病床前還放著一個行動式氧氣瓶。她蹙著眉頭一臉不耐煩的樣子，看到林燎第一句話是：“給我弄個單間。”

林燎拉過一邊的椅子坐下，女郎又扯扯身上的病號服：“這是什麼材質的，把我的laperla真絲睡衣送過來。”

林燎拿出手機開啟了文件。

小助理見狀去詢問工作臺值夜班的護士是否有單間。

“有是有的，三室的病人今天要出院……”

“沒關係，沒有也不要緊。”小助理微笑著道：“可以沒有。”

她象徵性問完，又重新坐回了林燎身後，徒留床上的女郎狠狠得瞪著她。

“單間！我說單間!你們聽不到嗎，耳朵聾了還是……”

“大晚上，能不能別大呼小叫”隔壁床的大嫂嘟囔一聲，女郎立即炸了：“閉嘴吧大嬸兒，誰給你說話了，要不是淪落到這破地兒，你根本就不配跟我一個屋。”

林燎平淡接話：“你的腦子確實不配跟正常人一個病房。咪咪，帶她去掛精神科。”

小助理二話不說把人從病床上拖了下來。

這姑娘看上去瘦瘦小小，弱質纖纖，一雙手爪白嫩如蔥，卻如此有力，病人再纖細，也有一米六八的身高，一百斤的體重，而她拎在手裡，就像拎一小雞。

女郎嘶啞著嗓子尖叫。“林燎，林燎，你怎麼敢……”

林燎冷笑一聲：“送她回去，立即馬上。”

“不，不，我還得留下，子西還在。”

“二小姐，請您跟我走吧。”

林焰被帶出一步，忽然一掙，又猛地竄了回來，她直勾勾的看著林燎，眼睛被淚水淹的發紅。眼神中有不甘，有憤恨，有較量

“你看不得我幸福，我僅有的一點驕傲和快樂，都要被你奪走。你跟王子西說了什麼，把他打發到這破地兒，還讓他躲著我。”

林燎聽了好似沒聽，揮揮手，讓人把她拉下去。

門一拉開，室外露出一張不算陌生的，俊秀的臉。

蘇清圓收回了正欲叩門的手，“我的門禁卡掉了，回頭找了一路，想看看是否落在這裡。”

他神態自然，絲毫不顯尷尬，好似剛剛屋內的爭吵一句都沒入耳朵。

林燎回身看了看床鋪，從枕頭邊拿起一張藍色的卡片遞給他。

蘇清圓伸手接過，又拿出了手機，“救護車費，初步檢查還有洗胃，所有費用加起來一千二百八十三。”

林燎的眼睛落在他臉上，看了片刻，慢慢道：“現在沒有錢呢。”

蘇清圓：“……”

早上六點，他按時坐進了教室，八點鐘的鈴聲再響起，開始了新一輪的小測驗。

蘇清圓昨夜幾乎一宿沒睡，考場上竟然還超常發揮，寫完作文，神清氣爽，自覺此生再寫不出如此清新文雅又深沉蘊藉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