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施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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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責算賬管錢的掌櫃看了一眼張二河，確認道：“真的要銀錢？”

張二河見他還問第二遍，心中更是忐忑不安，想著是不是自己不該要銀錢，而是換一換。

但他想了想，還是決定換成銀錢更好，因此小聲回答：“小子想要銀錢。”

這位掌櫃沒說什麼，他不過是按著規矩確認一遍，以免這少年臨到關頭再改主意而已。

清點好之後，按照新鮮草藥一斤五錢的價格，他給了張二河四十個大錢。

這些本就是尋常草藥，若非是主家吩咐，也要不到這麼大的量，出的價格真不算低了。

起碼張二河自己覺得這買賣划得來，只半上午的功夫，就掙了他們家往日要從早到晚幹一兩天才能賺到的錢。

小心把錢用麻繩串好，又仔細數了幾遍，才寶貝地揣進胸口，完了張二河還用手拍了拍。

確定穩當之後，才衝著掌櫃和夥計們躬身行禮道：“小子多謝掌櫃，多謝幾位大哥！”

幾個在場的學徒夥計互相看了看，只有那好脾氣的人衝他笑了笑，但都沒搭這話。

掌櫃：“你且不必謝我等，這都是主家仁善，才有你等賺錢的機會，你要謝也該謝我們主家。”

張二河上道地說：“小子既感謝貴人們仁善，也感謝掌櫃和幾位大哥！”

這掌櫃看了看天色，既沒有耐心，也沒得閒工夫和他在這閒扯了，開口打發：“錢也給你了，你且先回去吧，我等還有事要忙，就不奉陪了。”

張二河抄起地上的揹簍背上，曉得自己繼續在這兒恐怕會惹人不高興，也沒繼續說什麼，鞠了鞠躬，就轉身出了後門。

雖然醫館看著乾淨又寬敞，裡面的掌櫃和學徒夥計也穿得乾淨，衣裳上面一個補丁都沒有，讓他自卑又嚮往。

但他也知道，與其想這麼多無關緊要的事情，不如快點帶著錢回家去，下午和家人們一起去挖草藥賺更多的銀錢。

當然，像張二河這樣一大早就挖了草藥就來換錢的人還有幾個，有的人直接在醫館正門門口換了錢。

見到真能掙錢，而且他們估摸著還換到不少，圍觀的人群頓時聲音更是激動。

“豁，還真能換錢！我也回去叫我家小子來試試！”說著，這位中年漢子急匆匆轉身往家去了。

更甚者，直接擠上去問，如何才能換錢，要挖什麼樣的草藥換錢。

不過這些後面的人就用不著勞小孫醫家出面教導了，直接讓醫館裡的學徒出手就行。

如此，不出三天，謝家醫館就收集到了大批的草藥。

整個縣城周圍能挖到的草藥，估計在這三天都被挖得輕易找不著影。

還有那收到訊息的鄉里人，特意從鄉下挖了藥送到城裡謝家醫館來換錢。

不過也不擔心這些草藥以後就不長了，都是一茬茬的長，只需一場雨就能恢復生機。

等到第四天上午，縣城往來諸人就發現，謝家醫館門口擺了兩個木頭，裡面似乎裝了兩大桶黑乎乎的藥汁，旁邊換了兩個夥計守著。

有那好奇的人湊上前去問：“你們這擺的是什麼？”

夥計看有人問，連忙大聲回他：“這是依照我們老孫醫家特意研製出來的解暑方子，煮出來的解暑藥茶，主家說了，今夏實在暑熱，請大家喝上一碗藥茶解解暑！”

這人就明白了：“感情你們醫館先前收那麼些草藥，就為了煮這藥茶？”

這夥計也不覺得他瞎打聽，傻乎乎笑著說：“對啊，我們主家說了，大傢伙喝了藥茶，少生些病，就當為府中郎君女郎們積福了。”

聽見這話，原本還有些半信半疑的人這才相信了，這醫館背後的謝家，是真想做善事。

這可真是稀奇，能碰到貴人們做善事，那他們可得喝上一碗看看。

“你給我盛一碗試試？”

旁邊的夥計沒那麼多話，手腳卻麻利，很快就盛好一碗，裝在竹筒裡遞給他。

那人看著手裡竹筒中，不斷散發著草藥苦澀氣息的藥茶，有些遲疑了。

旁邊歪著頭湊熱鬧的人們起鬨道：“喝呀，老孫醫家的藥方，肯定是好東西，難不成你個大男人還怕吃藥？”

“是呀，快喝下去看看！”

“喝，不喝不是好漢！”

都說到這份兒上了，男人憋著一口氣，仰頭就把竹筒中的藥茶喝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