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學習打工人（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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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內，林奇已經和小夫妻已經達成了約定。門外，黑袍醫生正在給一個病人換藥。動作看上去一絲不苟，實際上一直分出了一分心思留意房間裡的動靜。

“謝謝你，克羅林醫生。”坐在標了數字5的草蓆上的傷患感激地朝他道謝。

對此，克羅林的表情和態度也沒有任何軟化。他的聲音依然冷硬，手上包紮的動作一點也不輕柔：“不要讓我再在醫療所看到你就是對我最好的感謝。”

傷患疼得表情猙獰，五官亂飛，卻一點也不敢提讓醫生下手輕一點，只能在心裡安慰自己：

好在這次有傷的地方不是很多，隔壁阿杰才倒黴的，渾身是傷，絕對要被克羅林醫生陰陽怪氣地諷刺一頓。

想到這裡，他甚至還有些幸災落禍起來。哪怕身上還疼，也不妨礙他扯著嘴角傻笑。

克羅林很快處理完他的傷口，用奇怪的眼神看了一眼自己一邊疼還一邊笑的病人。他站起身走到隔壁病床，同時嘴裡高聲喊道：“瑪麗，去給5號病人看看腦子。”

正準備看6號床笑話的5號病患：“？？？”

“等等，克羅林醫生，我沒有傷到腦子啊！”

然而克羅林醫生已經投入到對傷的更重的6號病人的治療當中了。

在第三次用完一卷新的紗布後，緊閉的房門終於被開啟。克羅林聽到開門聲下意識回頭，卻在看清出來的人的時候，瞬間驚訝的把手裡病人換下的紗布掉到了地上。

“你竟然真的治好了天衰症！”

他難以置信地驚叫出聲，甚至失禮地衝到小孩面前，上手檢視對方是不是真的已經被治癒。

克羅林的聲音不小，震驚的聲音立刻就在引起了醫療所裡所有人的注意。林奇和那個小孩瞬間成為了眾人視線的焦點，大家不由自主地圍攏上來。

在靠近林奇時，一種發自內心的畏懼和尊敬情緒無端湧現，大家不敢大咧咧地直視這位穿著奇怪的白色衣服的“醫生”，只能僵硬地轉移視線，擠在一起看那個已經健康的不像前幾分鐘還生命垂危的孩子。

其中一個手臂上夾著兩塊石板的男人稀奇地打量著孩子，點點頭肯定地說：“除了長的小了點，瘦了點，看著都比我家那個混世魔王健康一些。”

反覆得到了什麼專家的驗證，眾人瞬間譁然。他們紛紛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簡直是神蹟。”

“不可思議，那可是天衰症！”

“……”

空間裡的氣氛一時熱烈。

眼看著醫療所裡的秩序馬上要變得混亂，克羅林收起震驚的表情，皺著眉讓護士把病人帶回位置上。

“不治病就離開醫療所，不要浪費資源。”

人群總算散開。林奇示意那一家人趕快離開，免得訊息傳播出去他們到晚上都回不了家。他本人則還留在醫療所，就在之前呆的房間裡。他想克羅林或許有話想跟他說，剛好他也有一些問題需要對方解答。

過了一會兒，克羅林果然來找他了。對方關上門，隔絕了外面隱晦投來的好奇視線。

“你究竟是什麼人？你怎麼做到治好天衰症的？”

他說話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冷硬直接，但是林奇覺得自己已經看出這位冷麵醫生的一部分本性，因此沒有覺得被冒犯。不過他也沒有回答對方的問題，而是反問，以掌握談話的主動權。

“你一開始為什麼要拒收那位小病人？我看得出來，你並不是真的不想救他。”

克羅林頓了一下，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想法，竟然真的認真回答了林奇的問題。

“因為沒有必要再為一個家庭增加額外的負擔了。”

他的表情像是看慣了生死和人生百態的麻木。

“在你出現之前，病情重到像那個孩子一樣的，我翻閱了所有記載的案例，治療成功率都為零。這是無可奈何的事，可是活著的人總歸還是要生存的，死人必須要給活人讓路。”

林奇的眉頭隨著對方的話越皺越緊，在他說完之後，他聲音不由得低沉下來：“那個孩子讓尋求治療的時候還活著。就算他來的時候已經……醫生也應該對所有的病人一視同仁。”

就像他當初生命垂危的時候，手術成功率其實已經非常低了，但是治療他的醫生們依然沒有放棄他。

克羅林沒有反駁他的話，只是說：“我曾經也是這麼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