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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暖哀傷道:“鯨生他喜歡龍鯨。誰也不忍心告訴他,他娘就是被龍鯨殺害的。日後知道真相時,他不知該多難過。龍鯨才不是人們的好朋友!”
海風經過龍鯨的身體,撲面都是粘糊糊的血氣。
遇風雲走了回來,聽見溫暖暖這句,不禁冷笑微嘲:“呵。朋友。”
溫暖暖臉色發白,咬住唇,恨恨垂眸。
她並沒有刻意裝可愛,他為什麼要針鋒相對,為什麼要發出嘲諷的聲音?
死纏爛打的男人,真煩!
一行人越過龍鯨身邊,走向港口。
忽然一股更加濃烈的腥風席捲周遭。
只見淺灘上的龍鯨猛掙了一下,唰然睜大眼睛!
眾人俱是一驚,下意識各自倒退。
它竟還未徹底死去。
只見這傷鯨痛苦地張開巨口,猛地甩擺尾部,掀起飛濺的溼沙,暴雨般激射向百丈開外。
鯨生激動地蹦起來,高高揮舞雙手,衝著它大喊:“鯨鯨!回家!快快!回家!跑啊跑啊!”
巨鯨發出無聲的嘶吼,龐大的身軀因為劇痛而抽搐翻騰,轟然倒向鯨生——
遇風雲救援不及,目眥欲裂:“躲開!”
這麼近,誰都知道不可能躲得開。
就在這時,鯨忽然不動了。
眾人提心吊膽,冷汗直冒,大氣不敢出:“死、死了嗎?”
半晌,近處一人疾步上前,動作僵硬地將鯨生抱得遠遠的。
“鯨鯨!”
好一會兒,雲昭才發現自己一直屏著呼吸。
她噗地嗆咳一聲,鹹腥的空氣冷冰冰湧入肺腑。
晏南天抬手給她拍背。
雲昭皺眉:“它傷成這樣,從深海一路被拖回來,還沒死透。”
他點頭:“鯨體大肉厚,很難一擊斃命。阿昭同情它?”
“沒有。”她冷漠道,“我只是在想,這死法好像跟溫長空差不多?他殺那麼多鯨,自己也落得這麼個結局,很難說是不是報應。”
聞言,溫暖暖眼眶頓時紅了,咬住唇,委屈地望望遇風雲,又望望晏南天。
可惜這二人都沒有開口反駁雲昭。
雲昭自言自語:“它死前,看了他一眼。”
晏南天:“什麼?”
雲昭:“沒。”
鯨看了鯨生一眼。它要是倒下去,鯨生就會死。
但它沒再動,躺在那裡,任人抽筋剝皮。
*
大船上瀰漫著濃濃的死姜花味道。
晏南天一登船就皺眉躲進船艙。本就暈船,這下雪上加霜。
船員老練道:“味是衝,但管用,它能趕走龍鯨。”
雲昭扶著結實著硬木圍舷,敲敲這裡、拍拍那裡。
第一次出海,說不激動是假的。
餘光瞥見狼人溫暖暖跟進了船艙,想必是給晏南天送關懷去了。
雲昭嗤地一笑,沒理會。
她要看開船。
大船漸漸離岸,緩緩揚起了帆,好像行走在一面巨大的青鏡上。
雲昭意外發現遇風雲人緣極好,隨行船員個個都與他十分親近,得空便湊到他身邊搭話。
聽了幾耳朵,原來這人面冷心熱,很能散財。
他自己是真慷慨,鄉里鄉鄰有個急困,他都幫。眾人多多少少受過他的恩惠方便。
“溫長空搜搜刮刮,遇風雲縫縫補補?”雲昭樂了,“棺材臉,看不出來啊!”
棺材臉變成了冷若冰霜的棺材臉。
“我小時候,吃百家飯。”
“哦——”雲昭點頭,“我記得的,你只有一個阿爺,爺倆相依為命。”
他把手腕搭上船舷,望著側翼流過的水波,低聲道:“我五歲時阿爺沒了,流浪到臨波府,好心的嬸嬸們收留我,給我飯吃。我天生力氣大,長得也快,七歲便跟溫叔出海做事。”
他回頭往船艙方向望了一眼,“溫家妹妹當時兩歲,我看著她長大,她跟我最要好。”
他抿住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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