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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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呂媄娘也恐婚。但她為了讓崔妙清放鬆下來，呂媄娘講了個笑話，給崔妙清聽。

她道，“有一個土財主，他最怕別人笑話他沒出過門，沒見過世面。突然有一天土財主出了趟遠門。

他回來後，便與人說他在京中看見真龍天子了。

人們就問他道，‘皇帝長什麼樣啊？’那個土財主就回答‘真龍天子當然是龍形龍貌了！’又有人問土財主道，‘皇帝穿什麼衣服？’他答，‘金衣金帽金靴子’別人又問他，‘皇帝穿那麼重的金子，怎麼向人鞠躬行禮呢？’土財主罵那人道，‘你是不是傻呀？做皇帝還用向別人彎腰嗎？’”

崔妙清聽過這個笑話以後，道，“還有沒有更好笑一點的？”

呂媄娘擺首，她道，“你快睡會兒吧，你明天可有忙的呢。我在這兒陪著你，等你睡了，我再睡。”

崔妙清道，“好罷！”

呂媄娘打好了一個梅花絡子時，外面天已拂曉。

石大奶奶派人來找崔妙清回屋梳妝打扮，準備上花轎了。

杜老夫人前幾日逛後花園時，一不小心拌到臺階上，跌了一跤。骨盆摔傷了，起不了炕。

崔妙清由她大哥崔子明揹著上花轎時分，呂媄娘正留在杜老夫人房中，給她外曾祖母喂湯藥服用。

李梅庭原本打算在皇上賜婚後就要到呂家下聘禮去的。

但是，他突然接到皇命，去護送家姐梓宮改葬。因此，他下聘的事便耽擱下來。

因為李梅庭父母雙故，熹宗與他商量，欲命禮院為李梅庭籌辦婚禮事宜，李梅庭則想親自操辦他的婚姻。

熹宗亦未勉強李梅庭。只是破例賞賜李梅庭聘金白銀萬兩，黃金千兩。

呂媄娘在杜老夫人屋中邊度步，邊為杜老夫人讀宮廷小說時，崔妙清的大花轎已經被抬進了孟府大門。

杜老夫人在睡午覺時，呂媄娘坐在杜老夫人身邊繼續讀宮廷小說。那邊，崔妙清與孟植二人已經拜過堂了。

杜老夫人醒了午覺，睜眼在屋裡找人的時候，她看到呂媄娘坐在床邊，手裡拿著一個荷包怔怔地瞧著，那荷包看起來有點怪異醜陋。

那荷包明顯是被人剪壞了的。但是，它又經過縫縫補補，勉強給拼在一起了。

杜老夫人是知道一些關於她曾孫崔子明與外增孫女呂媄孃的事情的。

他們這一對金童玉女似的人兒，沒能夠在一起。杜老夫人心裡也是很惋惜的。

杜老夫人輕喚了一聲，“媄娘！”

這時候呂媄娘才回過神來，見外增祖母醒了，便笑道，“您醒啦？”

杜老夫人點點頭，道，“過去的人和事，該忘就得忘記才是。人總是要向前看的。”

呂媄娘道，“可人都是有七情六慾，有感情，有血有肉。刻骨銘心的人，又怎麼能說忘就忘得了呢？”

杜老夫人開口正想講話時，她突然間覺得胸腔裡一陣翻江倒海，在一連聲巨烈咳嗽之後，她咳出的鮮紅血液能裝滿一茶盞了。

呂媄娘起身，端了杯清水過來，給杜老夫人潄口。

之後，呂媄娘道，“我這就去找大夫來。”

杜老夫人卻一把拉住呂媄孃的手，道，“媄娘，你莫慌！我咳血也不是一日兩日了。我的病，我自己個兒最清楚。

我前幾日摔倒，並不是被臺階拌倒，而是我頭暈，才倒地了。”

呂媄娘吃驚地望著她的太婆婆，讓人揪心地叫了一聲“太婆婆！”。她的眼圈已經紅了。

杜老夫人道，“媄娘，你坐下，我有話和你說。”

呂媄娘安靜地坐在杜老夫人身邊。

杜老夫人道，“小輩中，只有你和正哥兒沒有辦婚禮了。太婆婆想看著你們完婚，我才能走得安心。”

話畢，杜老夫人深喘了一口氣，道，“你儘快地同國舅完婚罷。國舅再來找你時，你帶國舅來見我，我來和他說，讓他快點將你娶過門。”

呂媄娘憋了半天，終於沒能忍住哭泣。淚珠兒一顆顆，晶瑩剔透，從她一雙杏眼中滑落到她粉嫩臉頰上。她哽咽道，“不會的，太婆婆，您不會有事。”

杜老夫人笑了笑，道，“潑天的富貴，滔天的權力，都無法戰勝死亡。”

丫鬟玥繡這時候走進來，向她倆人稟道，“國舅爺來訪！”

國舅李梅庭曉得今日是呂媄孃的表姐崔妙清出嫁的大喜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