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第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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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雪在客房守了傾景，整整一個晚上。

可如今想來，還不如直接讓他被人活活打死，或者在那個晚上，生生掐死他算了。

火苗晃了晃，一個人影坐在床墊上，目光卻是朝她這裡來。

這一舉動，卻又讓他想起了那日的清晨。

那才是他們第一次說上話，也是她第一次，那麼近距離看清楚那張臉。

傾景的聲線渾厚，聽起來格外心動。

他道：“墨雪大人，醒醒。”

墨雪原是坐在床邊，扶著下巴就這麼到天明。

醒來時，就看見了近在咫尺，十分素淨的臉，雖然白的幾乎沒有潤色，但從五官能看出也是個小俊郎兒。

晨光柔和，襯得他更加溫柔。

她一時支吾道：“你......醒了啊。”

墨雪知道自己會愛上他，可沒想到會那麼愛。

讓他成了伴讀，甚至將族裡大小事，都毫不保留的告訴了他，派他去完成。

神魔大戰後，母神仙逝，她比任何人都難過。

可是她從未想過，有什麼悲傷與痛楚能夠超越這一切。

直到那一日。

殿上，對於鷹族首領等人汙衊的“三大罪狀”，她甚至都沒有動怒，這一切又何須動怒？

可惜，她錯了。

那個玄衣的身影，排開眾人而來。

她還以為是自己看錯了，或者說，他是來維護她的。

他跟殿上那些人都不一樣，傾景會相信她的，她怎麼可能殺人......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那人就死了。

她怎麼可能與魔帝聯手算計了整個封鳴？她是人人歌頌的天女，又怎麼會是虛偽的罪人？

傾景冷到極致的臉色，道：“‘三大罪狀’無一不實，您還是不肯招嗎？難道要我將這多年來，您與破天勾結的一切，都在這裡公佈於諸嗎？”

墨雪暴跳如雷道：“一派胡言！”

可一系列的“三大罪狀”“證據”，都越叫她看清了，這位多年朋友、多年伴讀、多年愛人的真面目。

原來從一開始，他都是算計好的。

從假意扮弱、成為伴讀、與她相戀、竊取訊息到今日的栽贓陷害。

這一切的一切，不過是他下的一盤棋罷了。

她站在臺上，望著底下的他。

突然覺得自己很可笑，真的很可笑。

可笑沒錯，但她仍不會認輸。

她試圖扭轉局勢，奪回原本屬於他們巫族的一切，可卻沒想到，他的手段遠遠在她之上。

傾景這個人，遠沒有她想象中，那麼簡單。

藍炎石一戰，巔門一役，她輸得徹徹底底，還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她倒在了雪地裡，看著滿天的雪飄落，卻想起了那日初雪初見，想起了他的溫柔，想起了他說過的每一句話......

最動聽的還是那句——墨雪，我喜歡你。

是啊，你喜歡我，可我卻是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喜歡上你了啊。

可是，為什麼？

火苗終究是滅了。

她的世間陷入了一片黑暗。

有侍衛進來，重新換了一個新的燭臺，而又出了去。

房內，再次剩下他們二人。

傾景注視著她，很細很緩。

他彷彿在欣賞一個雕塑許久，如今已然成了的作品。

眉眼之間，又有一份得意，笑意滿滿，像是個輕狂的少年，終於得到了夢寐以求的寶物。

但墨雪卻不願意看他，這讓他很不爽，一個抬手抓住她的下巴。

傾景笑了一聲，道：“你終於看我了。”

墨雪沉默不語，移開目光，全身上下都寫滿了抗拒。

看她這般，傾景後退一步，溫和地道：“我會娶你，做我的妻子。”

話音剛落，墨雪轉了過來，不明緣由地笑了。

曾經，她也想過做他傾景的妻子。

即便他只不過是鷹族首領最不出色、最不受重視，甚至過得連豬狗都不如的兒子。

但只要他一句話，她都會奮不顧身地衝過去，緊緊抱住他。

可現在，早已是面目全非了。

墨雪轉而看向了，那個換新的燭臺，上面的火光熒熒生輝。

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