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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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璃回到自己的臥室，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索性坐了起來，從袖子口取出一物，那是一隻金步搖。獨孤璃已仔細看了這步搖上百次上萬次，卻始終看不透。

夜裡人總是感性的，她尤其覺得煩悶。她很常問自己，這個步搖究竟代表的是什麼？又會是代表什麼？

她腦海中突然浮現一張臉，那是那個東鷹王的臉。她覺得他很是奇怪的同時，也在想說，為何他會問那些話。

“這步搖，是我的。”

“你為何會有如此大的反應？既然你說這步搖是你的便是你的嗎？你如何證明？”

難道他知道關於步搖的事情？我以前見過他嗎？除了之前兩次相見，獨孤璃用盡全力回想，一點也想不起來曾經見過他。不過，這也是意料中的事。

就在這時候，依依敲門進來。

“依依，你陪我去喝酒吧。”

“啊？”

轉眼間，她們就來到重華街上一個小攤。

今日是承鳴節，天城守衛鬆懈不少，他們這才得以溜出來。

獨孤璃不僅叫了酒，還叫了好幾個小菜，鋪滿整個桌子，甚至還放不下，小二隻能再拿來多一張桌子放。

“這承興殿再輝煌、裡頭的佳餚再美味，都不如民間的好。”獨孤璃夾起一塊肥腸放入嘴中，結果被上面沾著的辣椒籽給嗆著了。她咳了好多聲，依依拍拍她的後背，她猛喝了好幾杯酒，那辣勁才緩和了不少。雖然如此，可她的臉卻也紅透了。

她們吃完夜宵喝完酒已是深夜，獨孤璃喝多了，走在街上鬧酒瘋，不讓依依跟著。依依沒辦法，只能跟在她身後不遠處，默默守著她。

“依依！”

“在在！”她趕緊跑上前來。

“你！你去，你去買些醒酒湯醒酒藥來！我晚點回去，還要照顧姑姑，快你你快去。”

“少主都喝醉了，還在擔心長老。”

“別廢話了快去！”

“可，您這樣一個人......”

“快去啊！我沒事了......又沒醉！”獨孤璃推她去，依依進退兩難。她本來是不想離開她身邊的，可在獨孤璃的堅持下她妥協了，只是一再強調：“那您就在這裡不要動，等著屬下回來啊。”

獨孤璃點了點頭。

依依三步一回頭，見獨孤璃仍舊在原地不動，才放心走遠。可她才剛走遠，獨孤璃就迷迷糊糊走了。獨孤璃走了很久，也不知道多久，甚至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但其實她也沒走多遠，依依若是回來，還是能在這條街上，看到她。

夜深人靜，街上也沒什麼人了。

朦朧的月光照耀下，拉出獨孤璃長長的影子。她醉了不穩，酒漬漏了出來，她伸手拿袖子一擦，袖子也沾上了酒。

街道邊上，一棵平常都不太有人會注意到的黃花樹上，有一雙眼睛正注視著她。

一道聲音，打破夜裡的寧靜，“大半夜的，一個姑娘家在街上走，可是很危險的。”

獨孤璃停下了腳步，努力尋找聲音的來源。她發現是從一棵黃花樹上傳來的，一個若隱若現的人影在粗壯的樹幹上，衣尾角與長袖子垂了下來，還有一隻在搖晃的靴子。那人的面容完全籠罩在樹蔭之中，獨孤璃沒能看清那人的臉龐。

獨孤璃想要再喝一口，卻發現沒酒了。

一暗一明相顧良久，街上靜謐無聲。

半響，那人才緩緩，從樹蔭籠罩的黑影裡出來，一張俊臉豁然出現。這人是長得有幾分姿色，可眉宇間的輕浮，看久了會覺得不適。

剛才，他本在享受著一個人的時光，姿勢何其愜意，卻意外瞄到路上走過一個姑娘。若換作平時，他不會多看一眼，可這次意外就坐了起來，他自己也很訝異。他有種不一樣的感覺，帶著這份疑慮，他一雙桃花眼似非似笑地，盯著獨孤璃看，手上的摺扇輕輕揮動，衣襟前的長髮被拍得飄動起來。

獨孤璃道：“你誰啊？”

“人。”

“什麼人？”

“普通人。”

“有多普通？”

“一點都不普通的普通人。”

“......”

這什麼呀？獨孤璃本來以為這人會很有趣，畢竟他不僅掛在樹上，更重要的是他手指勾著的酒罈子，喝醉的獨孤璃以為是同道友人。但沒想到是個無趣得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