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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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璃看見一個人。

透過窗紗望去，一個白袍子的男人立在案前。髮髻上穿過一支玉釵，下半的長髮飄逸散落在肩頭，一張俊美的側顏，映在她的眼瞳裡。他挺立的姿態，有世家弟子儒雅之風，修長的指尖握著一書卷。陽光透過身後的窗照進，白色的光沐在他身上，竟有幾分仙人之態，令人挪不開眼球。

竟是他？！

昨日與那位白衣男子、他的隨從在長街懲治那群流氓後，就再沒見到他。可誰曾想竟還會再遇到他！只是獨孤璃覺得奇怪，他為何會出現在這玉堂？難道他也是這重華人？或是，他是哪族的人？也是來參加今晚的盛宴？

獨孤璃滿頭疑慮，不得解。

再次看向他時，只見他的視線，停留前方的一白色之物上。獨孤璃緊盯一瞧，發現那似乎是畫、不過不是畫紙，似是畫布，懸掛著的一個畫布。

他投入地望著那畫布。

獨孤璃盯著他看，不知怎的一股悲腔湧上心頭。這樣的情緒前所未有，好像有一顆石頭，撞上她柔軟的心臟，撞得好重。

我這是怎麼了？她覺得疼，好疼，還有點想哭。她靠著宮牆喘氣，一遍又一遍的順氣。

終於恢復如初後，她再次望向殿裡的他。他依舊是一副仙人之態，未曾挪動過身子半分。獨孤璃很是好奇，究竟是怎麼樣的一幅畫布？會令這個男人露出那樣的神態。

獨孤璃貼著牆走，特地放慢放輕腳步，不叫他察覺。獨孤璃順利地，繞到他背對的一扇小窗前，她才看清那畫的真面目。

那並不是純白乾淨的，畫圍邊上有些泛黃的痕跡。那畫布很輕薄，畫上之人更是有一種輕柔之美。長髮垂在肩頭，一襲白紗霓裳坐在鞦韆下，身旁一棵梅花樹的花瓣徐徐落下，畫中人纖細而雪白的手，正接著空中落下的花瓣。

從這畫中人之態，能看出是一個美麗的姑娘。而當獨孤璃的視線，停在畫中人的面容時，只見一團烏黑。那團烏黑感覺上是......墨水？

獨孤璃覺得惋惜，她本還想看清這女子天容，覺得畫中人定是個極美之人。就算不是傾世佳人，也定不俗。她好不甘心，手用力壓在窗邊上，想要看得仔細些，以為只要再湊近，就能夠從那團烏黑之物沾染中，看出些什麼。

腳下，突然傳來一聲“咔嚓”。

“是誰？出來。”

獨孤璃自己都還沒反應過來，就聽見裡頭傳來他的怒聲，“嗖”地一聲震到她的耳膜。獨孤璃嚇得趕緊蹲下身子，縮靠在牆上，低頭一垂，罪魁禍首正被她踩在腳底下，那是一支小樹枝，雖是個不起眼的小樣，可就這樣暴露了她的蹤跡！

獨孤璃移開腳，狠狠將這樹枝捏在手心。

都怪你這傢伙。

此刻，她的腦袋正快速轉動，想著如何解困。

她既已被發現，自然就不能夠這樣輕易離開。這玉堂只有一個大門，她斷不能直接就這樣走出去，也不能翻牆，這天城什麼不好，就是這宮牆，不僅做得好還做得極高。再說了，這白衣公子有多大能耐，她又不是沒見識過，她若跑了他追上來，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他的隨從就夠厲害了，何況是他？

獨孤璃靈光一閃，頓時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她就說是意外闖入不就好了，裝傻這事她還是會做的！

她未曾發現，一個白色的身影，正向她這裡靠近。

對，就這樣做！獨孤璃想好了方法，一個勁站了起來，瞬間覺得頭昏腦漲，加上跪太久腳麻沒站穩，來不及伸手扶著牆，就撲向前，幸好跌在了一個人身上，沒有跌倒受傷。

獨孤璃幾乎是直面，朝他身上撲去的，臉頰擦在他的衣襟上，頓時聞到他身上傳來的一股香氣。

那味道淡淡的，獨孤璃猜測許是花香，一下子就記住了這個味道。

下一秒，一雙手將她從他身上移開。

獨孤璃看著那張臉，半天都沒回過神來。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的？瞬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