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21.泡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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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凱去接人的時間，沈佑就飛速碼了一萬字，直到陽臺傳來機械的嗡鳴聲才停下。

她訂的全息星網艙和家政機器人到了。

沈佑指揮著家政機器人開始收拾房間，生活日用品陸續到貨，堆滿了一整個陽臺。

星際時代的物價和沈佑前世差距並不大，但質量就是天差地別了。

科技解放生產力，無數機器人在上千顆可持續發展的資源星源源不斷生產著屬於自己的“特產”，而他們生產的貨物會透過星際快梭走特殊的蟲洞渠道，發往星域各處。

當然，星梭快遞也是有風險的，曾經“您的快遞著火了”、“您的快遞掉河裡了”的快遞資訊，現在可能變成“您的快遞遭遇了特殊星磁場報廢”、“您的快遞被蟲洞吞噬了”，甚至是“您的快遞已被星盜打劫”......

當然，沒有星盜團伙敢搶劫聯邦的星梭和那些超凡機械人對著幹，如果真的發生了，不用懷疑，就是一些文明勢力來聯邦打秋風或者一場比較隱晦的軍事行動罷了。

雖然如今是聯邦難得的休戰期，可這些小範圍的摩擦依舊不斷。

聯邦坐擁的這片星域本是貧瘠之地，卻經過十多萬年的發展變成“高等星域”，不僅生存資源豐富，武裝戰備資源也是讓許多文明勢力眼紅。

其中以聯邦東北方向的異種為最。

它們喜食新鮮血食，因為味覺不發達並不能品嚐出食物的滋味，卻能嚐到其中的精神能量。

精神能量越是劇烈，比如恐懼、害怕、極度興奮，肉質和口感就會越好。

所以智慧生命成了它們食物鏈的頂級美味。

明明它們是寄居且有同血脈排異的非群居生物，卻會因為眼饞聯邦人體內的精神海，而組成有規模的“軍隊”，不斷騷擾聯邦的邊境，企圖混進某個星球內“大餐一頓”。

異種在整個阿爾法大宇宙中也是如過街老鼠般的存在。

沈佑之前以為移民證難得是因為F等星也是“流放星球”的原因，後來在原凱的科普下才知道不是。

原來，他們所在的F級星球，就簡稱他“艾卡星”吧，曾是被蟲族攻滅的。不過卻並不臨近蟲族巢穴，而是離異種居住的渦泥星域非常近。

因為這些異種無法與覺醒精神力者共生，卻可以寄生在腦域未開發人類體內的原因，普通人想要獲得移民證從艾卡去往聯邦的其他星系是幾乎不可能的。

沈佑再不濟憑藉靈執筆的身份也可以離開艾卡星。

所以她並不打算在這麼危險的星球久居，買下這些東西，是打算把它們留給原凱和阿毛。

“佑姐，這些事你交給我們在做就好了！”

“我就拆一些快遞箱子，”沈佑抬頭向兩人，微微一愣，“這是......”

縮在原凱身後的瘦弱身影微微一顫，歪頭露出了一隻漆黑的眼睛。

該怎麼去形容呢......

直到很多年後，人類攻克了默然症這項難題，可沈佑依然很清晰的記得自己第一次見到默然症患者的場面。

他看上去瘦骨如柴，面頰深陷，襯著一雙眼又大又圓。

鋪滿濃郁黑色的瞳孔，就這麼呆板空洞的盯著前方，沒有一絲焦距。

這讓他看上去，像是一隻過分逼真的娃娃。

或許恐怖谷效應放在這也合適——當你覺得一隻娃娃很像真人，可又突然發現他會動，想起來他其實是遲鈍的人類，這不是超級加倍的恐怖效果嗎？

但讓沈佑覺得恐懼的不是人。

而當你遇到一具行屍走肉，你會很清晰的意識到、認知到他已經死了。

可原城給沈佑的感覺，就好像一具靈魂在逐漸消散的軀殼，你能在他身上看到生命流逝的軌跡，看到他在命運中不斷掙扎卻一步步陷入泥潭的痕跡。

你會看到這世界上最恐怖的病症。

——真正的絕望，不是你知道毫無迴旋之地時的嘗試與放棄，而是明知道還有希望的一次次嘗試，與一次次放棄。

原城似乎被沈佑的目光嚇到，縮在弟弟身後，嘆息般喃喃喚道，“小凱。”

“小凱。”

“小凱。”

......

“嗯，我在呢哥哥，我就在這。”

原凱不厭其煩一遍遍回應他，直到原城情緒穩定為止，才苦笑著對沈佑說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