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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鳴的目光以迫人之勢頭逼來,直直逼問弘曆:“令妃有孕了?!!”
弘曆沒料到動了胎氣的嚶鳴會下榻走出來,更沒料到,自己剛才說的話都被嚶鳴聽了個真真!這下子,他才真的是慌了神,急忙道:“不!沒有!令妃沒有身孕!是太醫診錯了!”
嚶鳴“呵”地吐出一聲冷笑,薄薄的嘴唇吐出淒冷的語調:“且不說太醫為什麼會診錯!!但是,會誤以為有孕的前提,起碼得是令妃侍寢過吧?!”
嚶鳴所問,真是弘曆一直以來極力想遮掩的事!!然而事到如今,他想否認也是無濟於事了。只得拂袖讓左右太醫、宮人都退了下去,讓這殿中,只剩下他與嚶鳴二人。
弘曆幾步靠前,忙伸手想要執嚶鳴的手。嚶鳴卻冷著臉,一側身子,冷硬地甩開了弘曆的手。
弘曆的手臂一僵,佇在半空,不知何去何從,他發乾的口齒微顫,艱難地道:“朕……那晚只是喝多了些,你又一直不在,所以……”
嚶鳴抬頭看了看殿宇上蘇式彩繪的藻井,心中慢慢的都是涼意,涼得幾乎將這顆心都冰封了,她替弘曆說出那句沒說完的話:“所以,你就寵幸了令妃?!”
弘曆急忙道:“朕沒想寵幸她的!朕……真的只是喝多了,朕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翌日醒來的時候,只穿著貼身的寢衣,令妃伏在她懷中,滿是羞澀之意。記得早些年,令妃侍寢之後,都是這般害羞忸怩的神情。所以,弘曆才覺得,自己醉酒之後,約莫是把令妃誤當成是鳴兒了。
嚶鳴自心底蔓延出一股酸澀的冷意,是不是所有男人出軌之後都是這般搪塞說辭?!
“不記得了?!”嚶鳴嘴角泛起縷縷嘲諷的冷笑,還真是一點都不新鮮的說辭啊!!
“鳴兒……”弘曆的手臂緩緩落下,繡著雙龍戲珠的明黃色馬蹄袖依稀微顫。
嚶鳴深深吸了一口氣,以極其冷靜的口吻道:“一開始說好的條件,你應該沒有忘吧?”——想讓她回來,就不能再碰別的女人。雖然提出這個條件的時候,她也沒有料想到弘曆竟然一口應允了。但是,既然應允了,可為什麼……過了才不到兩年,說過話竟然這麼快就自毀,是否來得太快了些?!
弘曆喉嚨乾啞得發澀,澀得無言語對。
嚶鳴只覺得胸腔中俱是憤懣,若他一開始不答允,那麼今日她也不會如此怒憤,幾乎不能自遏。
才十個月不見,難道枕畔沒有女人,他就那麼耐不住嗎?!或者說男人都是這樣?!
因為憤怒,嚶鳴的牙齒上下打顫發出咯咯的聲響,她下巴一抬,以一雙幽冷的眸子直視沉默無言的弘曆:“那麼你也該記得,咱們就一早說好的,若是你不守諾言,那麼——我會帶著孩子一起離開!!”——若真到了無可容忍的地步,便無須容忍,就如十三年那個冬夜一般,她一把火燒了長春仙館,帶著婧歡一起離開了大清朝。
現在,她真的恨不得也一咬牙,帶著孩子離開!!
能過就過,不能過就掰!!這是她一貫的準則。
只可惜,她如今嘴巴說得強硬,但卻失去了強硬的資本。
雖如此,弘曆卻是大驚,面上陡然失色,他驟然一步上前,一把死死攥住了嚶鳴的手臂,“鳴兒!!朕……真的只是個意外!何況——只有那一次而已!”
嚶鳴咬牙切齒,氣得雙眸充血:“一次?!有一次,便會有第二次第三次!!”——如果她輕易地放過了弘曆,他肯定還會再犯!若不給他一個終身難忘的教訓,男人這種生物,是永遠也不會長記性的!
“不會的!”弘曆急切地否認嚶鳴的論調,“朕沒想過要寵幸令妃的!那晚真的只是喝多了才會……”
“夠了!!”嚶鳴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弘曆的解釋,“那晚的事情我已經很清楚了,不需要你一遍遍強調!!”——一聽到“寵幸”二字,嚶鳴便覺得心裡堵得慌,恨不得以蠻力沖斷一切藩籬。
弘曆一噎,臉上滿是糾結入髓的無奈與苦澀,“事情已經發生了,朕沒辦法讓它改變。鳴兒……”他深深蹙著眉頭,萬般愁緒最終只化作一聲幽嘆,語氣不由低微了下去,“你到底怎樣才肯原諒朕?”
自登基一來,他是第一次這樣低聲下氣地去哀求旁人。數十年歲月中,弘曆也從未想過,自己會這般放低姿態懇求別人的寬恕。因為他是心虛的,他當年拍著胸脯答允鳴兒事情,如今卻沒有做到……
嚶鳴突然“呵”地笑了,“為什麼,你那麼自信,我會原諒你?!”
弘曆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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