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大陣來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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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疆密林，草莽龍蛇密佈，隱藏著無盡的殺機。

這一日，翟度正在捕殺一頭異種白豹。自然界萬物萬靈，總有一些幸運兒會發生返祖異化現象，其中最為普遍的便是白化。

失去了大自然的偽裝色，任何一頭生存下來的白化異獸，都是狠角色。這頭白豹身軀矯健，彷彿一抹流雲在林中淌翔，爪子揮動間直有碎金裂石之力，不下於尋常御劍斬敵的道家劍俠。

覷準時機，翟度正要投擲上古兵戈殺了這頭兇獸。忽地，叢林中不知從何而起一股白霧，晃眼間已經蔓延開來，將整片叢林都遮掩起來。

霧氣濃郁，伸手不見五指。

翟度停下腳步，這霧氣不尋常，難道是哪位劍仙異人在此作法？

“呼......”

一股勁風從腦後撲來。

信手將古兵戈從腋下倒刺一撩，“咄！”地一聲，想要偷襲翟度的白豹就被金戈刺了個前後通透，鮮血噴濺，在空中灑出一串串豔麗的血花。

翟度回首看去，搖頭嘆道：“畜生就是畜生，不知進退。”

趁著白豹精血元氣尚未消散，急忙走到屍身近前。雖然霧氣有些古怪，但是這頭三百年道行的白豹難求，再加上師父所居離此地不遠，當下就運轉起無華氏所傳秘法，吞噬元*精修煉道法去了。

無華氏果真不愧為上古三苗之君，傳下的聖教道法與當今迥異，只見翟度渾身血氣澎湃，猶如大江長河，雄渾壯闊。

沒有半分道家清靈出塵之氣，反而陽剛如三陽驕火。待到血氣收斂，白豹肉身精華盡失，化為一截乾枯的焦炭，翟度通體氣勢又復強盛了三分。

等他睜開眼眸，眼前突兀立著一位身著古樸衣衫，仿似從遠古爬到現在，神話映照現實的人物。

這位人物也無任何氣場外洩，絲絲縷縷的白霧就自動繞著他流轉，近不得身前來，只有這些許異象彰顯著他的不凡。

“師父！”翟度俯身下拜，原來這位正是復劫重生的無華氏。

此時的他質樸無華，靜立不動，毫無震怖天下，名動古今的氣概。經過一段時日的修養，無華氏已經臻至返璞歸真的境地。

只要對原始**稍有了解，都知道這是多麼難得。

氣貫雲霄易，偉力歸於自身難！

沒有了逆子戎敦的拖累，無華氏業已觸控到了古神門檻，而這對應的正是金仙道果。

無華氏默不作聲，仰天長立，雙目中蘊含著說不出的感慨。翟度側目旁觀，都覺得像是有一道歷史長河鋪面壓來，心中沉重無以復加。

“唉！沒想到當今世上，還能重見霧隱山河大陣的風采。”

似乎隔著數千載歲月，緬懷上古那段風光無限的時光。那時......可真快活啊！

翟度聽得不明白，只知眼前的白霧引起了師父的回憶。

那時，兵主蚩尤一統九黎八十餘部落，戎敦執意投靠於他，助其爭奪天地主宰之位。

自己雖然覺得蚩尤沒有仁主之風，行事太過霸道酷烈。但當時人族剛剛誅滅大荒十兇，蠻荒兇獸仍舊在人間肆虐。有這樣一位雄主，領袖大荒諸族，驅逐荒獸，奠定人族萬世之基，也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後來阪泉之野，炎帝潰敗。逐鹿之戰，更是依仗這套陣法，殺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

只要無邊迷霧一起，敵人便會聞風喪膽，應龍那麼高傲的人物，也只得低下頭顱。就連聖帝軒轅也屢次慘敗陣中，十蕩十絕，真是說不出的威風。

可惜啊！

還是敗了！

隔了五千年漫長時光，行走在江南形勝繁華的人族大城，自己反而成了落伍的老古董，看不懂他們的文化，揣摩不透他們的行事風格。

如果能夠像兒子戎敦那樣，一根筋，不懼誹謗，不畏殺伐，那就好了，省卻無數煩惱。

可是自己是三苗之君啊！怎能屠戮後世子民？

只得像個受了驚的野人一樣，逃離到了苗疆這片窮荒之地。這裡才讓他有了些許安全感，至於收徒翟度，也僅是一時興起，追求個心理慰藉。

踏遍萬里河山，上古時期日日夜夜廝殺的兇獸不見了蹤影，人族迎來了難得的和平，但這太平盛世是那麼的陌生，故人不可見。

縱使無華氏擁有滔天法力，恐怖神通，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些什麼。這個世界與他隔離，怎麼也融入不進去。

現在竟然遇到了霧隱山河陣，一時間他感動得想要落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