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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淼不知自家母親唱的是哪出戏,他招呼小廝道:“快點搬東西,搬東西。”
楊氏又指著林淼與陳遠陌道:“你倆也去幹活。”
“呃……?”陳遠陌與林淼互相看了看對方,不約而同的幫著幫著一起搬東西了。
楊氏滿意的看了一眼在院子裡幹活的眾人,然後低頭對跪在面前的樓雪道:“你們進來吧。”
樓雪聞言,連忙提著裙子起身,領著兩個孩子隨楊氏走進主廂房。
廂房內的佈置華麗程度跟世昌王府差不多,這是林淼專門楊氏佈置的,院子裡樸實點不遭賊惦記,可房子裡得讓母親煮的舒適,又是古董字畫,又是香爐屏風。
楊氏穿著一件樸素的綠色長裙,挽著較為簡單的髮髻,髮髻上僅僅插著一支白玉髮簪,她坐在鋪著雪白色貂皮的榻上,背挺得很直,又顯得慵懶,即使沒有尊貴的身份,沒有華麗的衣裳首飾,可楊氏本身就散發著莊嚴端莊的氣勢,讓樓雪一時間產生了回到世昌王府的錯覺。
樓雪見楊氏坐下來後,又拉扯著孩子們蹭的跪下,將心裡想說之話一股腦的全都說了出來,“夫人,我知道……,我知道你恨我,我做了對不起阿焱的事,我傷害了他,我錯了,我錯了,我會用我的一生去彌補這一切,但阿焱……阿焱他不見我,連我們的孩子都不要了,伯母,孩子是無辜的,他們是阿焱的親生骨肉,他們也是您的孫子啊!!”
楊氏面無表情的看著樓雪和這兩個小孩,她不禁想,如果沒有楊家的事,沒有牽扯出林英之這些年的所作所為的話,她真的會接受樓雪和孩子。當楊氏得知林焱合離的真相是因為樓雪,他至今還跟樓雪藕斷絲連甚至孕育孩子的時候,楊氏鐵了心的不認樓雪,想以斷絕母子關係來逼迫林焱放棄她,可林焱沒有這麼做,他一直在說服自己,母子之間,永遠是長輩先妥協,看著林焱三十了還孤單一人,楊氏開始動搖了,考慮到林焱反正在外地任職,只要不回京都,天高皇帝遠,誰會挖掘陳年舊事,讓林焱和樓雪他們小倆口在黎州好好過日子也不錯。但現實的真相是那麼的鮮血淋漓,林焱傾盡所有,不惜犯下欺君之罪也不願放棄的人,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看著底下泣不成聲的樓雪,楊氏的反應冷淡的多,她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如果你真的愛著焱兒,真的為你們的孩子著想,那就放過焱兒,帶著孩子走吧。”
“帶著孩子走?我能走哪裡?我的丈夫就在紅杉寺,看不見他我哪兒都不去!”樓雪堅決的道。
楊氏冷笑一聲,道:“再跟你見面,焱兒的命就沒了,你不是愛他麼,你去見他就是害死他!”
“你……你怎麼能這麼說?我不會害阿焱的,不會的!”樓雪哭聲道。
楊氏冷聲道:“樓雪,你好好看清楚形勢吧!我從脫出奴籍,本可以在京都由淼兒照顧,繼續過榮華富貴的日子,為什麼跑來這個破村子裡隱姓埋名?!還不是為了不被皇上惦念!焱兒他當年是駙馬,若不是你纏著他,他怎麼可能合離?皇上現在放了他,不代表以後會放了他,若是林焱什麼都不管不顧,跟你和孩子們一家團聚,有心人告訴皇上,皇上看著你們幸福的在一起,聯想到長公主當年受的苦,你以為你們能活命嗎?!”
“我……我……”樓雪被楊氏說得啞口無言,呢喃的道:“我……我只是想彌補……”
“彌補?”楊氏眉毛微微一挑,有些事情是彌補不了的。
楊氏太瞭解自己的兒子了,她剛才那番說辭只是來搪塞樓雪,要她死心的。倘若林焱有心跟樓雪重修舊好,他定會帶著她與孩子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的地方,改名換姓,重新開始。但很明顯,林焱不願意重新開始,不是他不愛樓雪的,而是他不知該如何面對。有些傷害說句對不起,說句我會彌補就能解決,可有些事情是不能的,說句對不起,對方不接受,發誓會彌補,對方不給機會,不是對方絕情,而是真的無法原諒。
林焱無法原諒這一切,假如他不愛樓雪了,他大可放開,開始新的生活,可他現在放不開,以出家來躲避她!如果他原諒樓雪了,和她又在一起,那之前被當做傻子一樣騙的十幾年算什麼?他付出的一片真心算什麼?!林焱跨不過心裡那道坎,也許這輩子都無法放下了。
楊氏告訴樓雪,倘若她再這麼死死糾纏,就害死林焱,害死他們的孩子,最終樓雪放棄了,她那麼愛林焱,怎麼可能害他?!
當楊氏去找林淼的時候,林淼正滿頭大汗的坐在庫房裡休息,一見楊氏過來,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怎麼樣?那樓雪走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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