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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3年10月7日,鎮州(今俄羅斯海參崴市)。
鐵器的出現迅速改變了社會從生產到生活的方方面面。鐵質農具使大量的林地被開墾為耕地,糧食產出大增。鐵質工具使木匠如虎添翼,改變了建築和艦船的面貌。鐵質武器的出現,還大大改變了戰爭程序,並使得此前遊牧民族相較於農耕民族具有馬匹的優勢,大大降低,出現了“一漢抵五胡”的說法。
就鑄鐵技術而言,中國足足領先西方1300多年。隨著木風箱的出現和普及,在10世紀晚期,中國的生鐵產量就達到了12萬餘噸,而到了1720年,英國的鐵產量尚不足2萬噸。直到18世紀歐洲工業革命之前,中國的鋼鐵也始終執世界之牛耳。
而在鐵器文化中,釘子或許最具有傳奇色彩。在西方文化中,鐵器最廣泛的應用就是釘子。古羅馬時代,耶穌被釘在十字架上。在殖民探險時代,鐵釘成為白人對土著最常用的交易貨幣;一些水手甚至用釘子做嫖資。因為沒有釘子,波利尼西亞人只能用繩索捆紮船隻,進行一場冒險的海洋之旅。
直到1800年,釘子都是手工製作的,由“制釘師”將生鐵燒紅後,一錘一錘地製作而成。所以,釘子不僅製作費時費力,而且非常昂貴。
有些愚昧的“野蠻人”將白人的釘子視若珍寶,以至於為了拔取釘子,歐洲人的船隻屢屢遭到衝擊和破壞。據傳,偉大的英國航海家庫克船長就是為了阻止一群夏威夷土著拔取船上的釘子,被摁進海水中活活淹死。
僅僅就釘子而言,中國似乎並沒有超越手工生產階段,釘子常常是鐵匠的副產品。這種現象甚至一直延續到數十年前的中國,精美的“洋釘”在廣大農村地區仍被視為一種珍貴的物品。或許,這與中國固有的整體性思維方式有關,在傳統機械聯結中,一直以複雜的卯榫連線來代替釘子。
但數千年以來,中國在制針技術上卻達到了出神入化的水平,甚至還衍生出精妙的刺繡和針灸術。這隻能說中國的鐵器發展科技樹稍稍有些歪了,沒有點出釘子而已。
對於鎮州一萬餘民眾,鐵質工具以及大量來自漢洲的釘子,發揮了至關重要的作用。鋒利的鋸子和斧頭,是砍伐林木拓展初始營地的重要工具,裝上鐵鏵後的木犁,是耕地的利器,精巧堅固的釘子是搭建木屋、拼接板材、建造漁船的關鍵部件。
更為難得的是,在這荒僻的鎮州,鐵器還是極為重要的商品。一根釘子,或者一把小刀,就可以從林中深處土著手裡換取一張柔順漂亮的皮毛或者珍貴的人參,然後拿這些換來的東西,再從齊國人手裡,換來更多的鐵釘和刀劍,甚至威力巨大的火槍。
“所以,這些野人覺得這個情報價值三把鋼刀?或者一百根釘子?”一名駐守鎮州的千總軍官歪著頭,看著那邊站立的幾個索倫人。
“是,大人。”一名明軍小旗笑著說道:“在一個多月前,一群躲避清虜抓丁的鄂倫春、赫哲人,跑到他們的寨子裡。然後這些索倫人便從他們口中得知,清虜又開始大量徵丁,準備對朝鮮發動一次猛烈地突襲。”
“清虜此前也有數次徵丁行為,聽說是為了對付北邊來的羅剎人。為何他們會篤定,清虜要南下征討朝鮮?”那名千總問道。
“嗯,這些索倫人還說,有許多蒙古騎兵開到了瀋陽,鋪天蓋地的,恐怕有上萬人,然後陸續往東南方向開去了。”
“上萬人?呵,這些野人會數數嗎?”那名千總嗤笑一聲,“清虜若是動用上萬騎兵,豈不是隨同出戰的步兵也有數萬人。怎麼著,清虜要滅了朝鮮?他們不是朝鮮的主子嗎?”
那名小旗聽了,只是訕笑。這群索倫人不辭辛苦,穿過茂密叢林來到鎮州,除了交換一些皮毛和人參、藥材外,還專門求見駐鎮州的將官,告知這個訊息。若非確實了這個資訊,他們哪敢來誆當地政府,更不會藉此討要一些鐵質兵器和鐵釘等工具。
雖然這些土著野人,一個個長得雄壯力大,都是悍勇之輩,但性子倒也直爽憨厚,斷不會做出妄言哄騙鎮州當地官民的行徑。反而,有時候,本地居民和商販,拿些不怎麼值錢的玩意,從他們手裡換取了不少好物件。
“罷了,你先取些燒酒給他們,待俺稟報給上面的大人,再做定奪。”那名千總覺得還是將這份情報報告給鎮州知州大人和參將大人,由他們來發落這些野人。說不定帶來的情報引起了大人的重視,厚賞一番,也是應有之事。
當鎮州知州欒士偉和駐鎮州參將孫大保聽到清虜已動員兵馬,準備攻打朝鮮這個訊息時,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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