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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嬤嬤發怒:“你是什麼東西?叫我等退下!”

公主不語,似乎有些猶豫。

教養嬤嬤們通常總有些拿大,惹公主反感。

凌妝混跡過郡主堆,自然有所耳聞,覺察出些端倪,正色道:“公主既在寒風中等了奴婢一個時辰,屏退左右又算得了什麼?嬤嬤難道認為自己比公主還重要?”

老嬤嬤氣得倒仰,指著凌妝正要發作,宜靜公主卻突然呵斥道:“統統下去!”

凌妝略鬆了口氣,只要有傾聽的**,起碼證明她沒有完全鑽在牛角尖裡頭,自己還有救。

待一干人等退下,凌妝道:“請容奴婢站著說話。”

宜靜公主冷笑一聲,並不表態,看著面前的女子云淡風輕樣兒,惱意更生,原本就滿腔憤懣無處發洩,這會只想聽聽她說什麼,再殺不遲。

凌妝見她面上閃過一抹猙獰,撣衣而起,單刀直入:“公主鬱郁,只是為了蘇錦鴻?”

宜靜公主又哼一聲,算是作答。

“太子殿下是公主的長兄,此次回京,公主難道不曾見面?”

宜靜公主不耐煩:“自然見過,你扯到皇兄身上作甚?”

凌妝淡淡一笑:“公主既然見過皇太子,就該知道,天下之大,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蘇錦鴻雖說是金陵四公子之一,但比起太子殿下來,何啻雲泥!便是同列四公子的律王爺,恐怕與他相比,也高出不止一籌,公主苦苦糾結於他,不是自降身份。非要吊死在一顆歪脖子樹上麼?”

宜靜公主忍不住反駁:“你說得輕巧,本殿倒也知道他們強些,可你說的都是本殿的至親,如此譏笑可有意思?你這低賤的商戶女,又懂得多少感情?”

凌妝微微搖頭,“且不論他如今是否成了廢人,公主只怕也是被他矇蔽。殿下當真清楚他的為人麼?果真要為他失去帝后之心?”

宜靜公主被凌妝一連串的問題問得呆怔。也從沒有人這麼追問過她。她傷心蘇錦鴻變成這樣,打破了一切的夢想和計劃。原本她想招他做駙馬,卿卿我我同享富貴。按理說。郡主之子做駙馬也是相當,她一直不明白母后為何堅決反對,故此覺得怨苦。何況女孩子家,將身心託付了。總沒有那麼容易拐彎。

“公主也許知道蘇錦鴻為何會與奴婢成親,他根本不是一個光明磊落。有擔當的男子,真正的好男兒,就算不能像太子殿下那般馳騁疆場立下不世功勳,起碼也不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知廉恥……”

凌妝盯著宜靜公主神色。見她漸有狂暴跡象,立馬道:“公主就沒有想過,他或許貪圖的只是您的身份地位。即便做不成王爺,也可做駙馬麼?”

宜靜公主大怒。揚手就是一耳光。

宮規使然,凌妝自不能躲,筆直站著,結結實實捱了一下,勝雪凝脂上,頓時留下鮮紅的指印<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扇了她一耳光,宜靜公主倒把這句話入了心,卻一直搖頭爆怒道:“不可能,難道本公主就不值得他喜愛麼?憑什麼說他為了做駙馬,他喜愛我之時,我還並不是公主!”

聽宜靜公主急得連自稱都變了,凌妝有些好笑,卻不忘繼續給她下猛藥:“不是公主卻是郡主,而且是皇太孫的親妹妹,兩手準備,真是不錯的盤算。”

但凡年輕女子,被人質疑情人的感情,總是不愉快的。

宜靜公主似被刺激得失了理智,一個耳光連著一個耳光甩過來。

凌妝臉頰上被尖尖的指甲劃到,火辣辣生疼,卻巋然不動,反而柔和了語調:“公主殿下金枝玉葉,天底下最尊貴幸福的人兒,便是皇后妃子,豈能有公主愜意?事已至此,您難道打算為他守一輩子活寡?或者乾脆尋了短見?咱們大殷朝並沒那麼多束縛,像奴婢這等棄婦尚可再嫁,何況您呢?何必自苦若此!”

宜靜公主本就不知該何去何從,被她一連串問到心尖上,打著打著突然崩潰,嚎啕大哭。

凌妝微嘆,畢竟是個心性簡單的少女,顧不得身份,輕輕擁住了她。

宜靜公主被她擁入懷裡,鼻間馨香閒適,比起蘇錦鴻,竟有另一番溫暖,不免哭得一塌糊塗。

凌妝心想,尊貴的人兒恐怕都免不了缺愛孤單,她們的父母親端著架子,並不如何親近,身邊的人又各懷心思,日子過得也不過爾爾,難怪沉迷於蘇錦鴻編織的情情愛愛中。

待她哭了一會兒,凌妝才拍著她的背微笑道:“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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