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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汐玦打發了陸蒙恩與上官攸,沒有再說話,望著窗外遼遠的天空,那種從小伴隨的孤寂油然而生,顯得落落寡歡。

凌妝躊躇片刻,斗膽開口:“敢問殿下,方才出去的那位可是靖國公陸大將軍?其母為靖國太夫人?”

容汐玦轉過頭,溫婉如水的聲音,令之前的煩躁悄悄退散,然而他覺得她並非好奇多嘴之人:“為何問這個?”

凌妝斂衽道:“民女自幼酷愛岐黃,也曾治癒過一些疑難雜症,婦人病症太醫們近身不便,若殿下見允,去國公府會診時可否讓民女隨行?”

容汐玦微訝,正要說話,賀拔矽踏著小碎步進來,躬身雙手呈上一卷金粟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展開一看,大行睿皇帝果然曾頒旨赦免杭州商人凌東城流放罪。他放下抄寫的聖旨原文,到底帶兵打仗久了,是個賞罰分明的人,這會兒想起她假傳自己的手諭,似乎饒恕得太輕描淡寫了一些。

凌妝本以為他看了聖旨便能立刻救出全家,不料這會兒神情莫測,又不是那麼回事,不由心情忐忑,重新跪下磕頭:“求殿下做主!”

容汐玦牽了牽半邊嘴角,“你救過阿虎,我不想殺你,故而方才沒有揭穿,是不是假傳東宮教令,你當心知肚明。”

凌妝忙道:“民女願將功抵過。”

“如何將功抵過?”

凌妝心想他是陸能奎夫婦養大,陸太夫人豈不是他養母一般?這才惴惴抬頭:“不知若治好了靖國太夫人的病,殿下可否饒過民女大罪?”

容汐玦被她楚楚可憐地盯著,短暫失語,他其實並沒有為難她的心思。然而今天再見了她,竟然不想放她出宮,想了一想,才緩緩說:“若是如此,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凌妝一喜,再磕頭:“謝殿下。”

容汐玦挑了挑眉。心道她怎麼也不問活罪是什麼。然而終究因矜貴傲嬌慣了,沒有問出口,只轉頭道:“來人。召集太醫院、東宮典藥局諸醫官,去靖國公府。”

賀拔矽低頭應了聲:“老奴遵旨。”小跑著出殿命人去典藥局和太醫院,又吩咐預備儀仗。

凌妝並非無所不精,高於別的醫者處也許就是不願意因循守舊。越是奶父醫書上記載的疑難雜症,或是引起她興致的。越有把握,要論尋常的傷寒咳嗽,還未必比得上其餘醫官。

靖國太夫人的病聽來很有意思,前頭在杭州醫館她也見過。有著幾分把握,故而方要爭這一個機會。

出得宮門,凌妝首次瞧見太子儀仗。甚是嚇人。

各種畫角、鼓、銅角、金鉦、拍板,龍頭。笛,黃綺縤、曲柄蓋,傘、扇、旗,節,葆、幡、儀鍠氅、龍纛、豹尾槍、弓矢、儀刀、仗馬、立瓜、臥瓜,金鉞、骨朶、吾仗、龍幟、拂塵、金爐、金瓶、金香合、金水盂、金盆、金髹方几、交椅……

陳列開來,塞滿了重明門前的長街。

太子車架為高一丈多的金輅,闊八尺九寸,輅頂圓盤有威嚴的金蹲龍,並仰覆黃金蓮花座,前後車欞飛雁翅,垂四乘如意滴珠,頭尾金龍鱗葉片裝釘,車輪二貫軸一,每輪十有八輻,皆朱髤,周圍輞全,各以抹金鈒花葉片裝訂。輪內車心各以金鈒蓮花瓣輪盤裝訂,軸首左右各用鐵轄拴以抹金銅鈒龍頭管心裝訂,軸中纏紅絨駕轅等索。

凌妝來到金輅邊的時候,覺得應該跟在提燈宮女後隨車而行。

容汐玦在踏板前停步,轉過身來向她偏了偏頭,很明顯示意她上車<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凌妝大覺意外,然而眾目睽睽之下,容不得她多作思考,竟順著他信手一託,輕盈上了金輅。

賀拔矽和侍從的廣寧衛個個看得目瞪口呆,尤其是賀拔矽,面上肌肉抽動了半天。

諸太醫賜了青緞小轎,跟隨在東宮儀仗後頭。

凌妝進了輅亭,見裡頭甚是高闊,處處雕木沉香,槅窗上掛著秋香色帷幔,透進溫暖的光線,裡頭有穿朱髤匡五色雕龍軟座,金黃線墜座,上施花毯。

進了這裡,她才猛然覺醒,以她卑微的身份,根本就不能與皇太子同乘。

然而皇太子已跟隨在她身後上了車,那股冷冽之氣迫近,令她瞬間慌了手腳,往邊上一讓,順勢就想在織花厚趈上跪下。

不想皇太子伸手輕輕一送,就將她輕摁在了墜座上,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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