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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慈皇貴太妃見問。

凌妝並未落座,回道:“將軍們剛離開東宮,鬧騰了一日,殿下想是乏了,應在後殿沐浴<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康慈皇貴太妃忙笑:“站著做什麼?咱們難得三代婆媳說話,只管坐下。”

凌妝謝恩坐了,心想皇貴太妃是先帝遺孀,便是太子上位,也是會敬重的,卻不好得罪。

邢國太夫人坐在下首花梨木太師椅上,接過宮娥遞上的茶,這才問道:“太子叫那幹不懂事的臣子們氣著了?”

她這話問得,叫凌妝無法回答,想了一想,只好點頭。

“正月未過,就鬧出這麼大的事……獨你在身邊,多多勸慰些。”邢國太夫人本還有其他話要講,見太子未現身,也就緘了口喝茶,眼光卻落在小夏後身上。

小夏後還是看她,並不說話。

邢國太夫人只得又道:“不妨去個人知會太子一聲,皇貴太妃和皇后都想看看他,便是老身,總是瞧一眼才放心的。”

凌妝應了,朝魏進道:“你去浥露池跟賀公公打個招呼,讓他催一催殿下。”

魏進領命正要去,小夏後連忙喚住:“不用催,太子什麼時候出來,就什麼時候來見見。”

又對凌妝笑道:“左右無事,有妝兒陪著說話也是極好的。”

凌妝被她接二連三的暱稱叫得發毛,未免有些如坐針氈。

小夏後又問:“聽說詹士凌左丞傷得不輕,如今怎麼樣了?可曾宣你母親入宮看護?”

“母親膽小,還未曾告知,父親有兩名義子在旁看顧,應無大礙。”

小夏後聽了。心裡委實懊喪,便連一個小小凌東城,也只是捱了一頓打,其他人等竟是毫髮無傷,帝黨卻折了尚書左右僕射、工部尚書、侍郎、三個資政大夫、甚至神機營。

何況這會兒,皇帝在宮裡還惶惶不可終日,召集了翰林學士商量著如何頒旨為太子洗刷汙名……

康慈皇貴太妃道:“太子明敏決斷。天性尚武。女子天性柔婉,你在太子身邊供奉職事,若見有失當之時。應該力解,這才合乎后妃之德。”

“妾身省得。”凌妝起身回話,心想皇貴太妃明著讓自己規勸太子,暗裡不就是指責太子做得不妥當麼?這卻是要表明立場的。便是皇貴太妃高上兩輩,也不能示弱。當下又道:

“殿下說武將們雖然魯莽,但一片忠君愛國之心卻是不容置疑。”

康慈皇貴太妃一滯,當即笑道:“哀家不是指摘他們的忠心。”

凌妝淡然以對,宮廷裡弱肉強食。皇家的身份,最是虛幻的東西,今兒賜封了。就是最高貴的人,明日廢去。那便是階下囚,她既已生了勸太子奪位的心思,也就不再伏低做小了。

皇后幾個本就是來尋太子說好話安撫的,怎麼好得罪東宮的第一紅人?小夏後見她神色並不甚恭敬,忙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聽說皇兒設了軍知院,陛下常在宮中稱好,滿朝這不正之風,不狠狠剎一剎哪裡得了,軍知院必能令政治清明,官員廉潔。”

這真叫不見棺材不落淚啊,凌妝心裡感嘆,什麼時候見皇后如此低聲下氣呢?面上只溫婉地點頭<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邢國太夫人在旁聽著,不停地拈著手上佛珠,這時流露出不忍之色,“聽說今日死了好些個人,老身想在城外開善寺為亡魂們做幾場法事,超度亡靈,以消冤孽之氣。”

凌妝點頭道:“老夫人慈悲。”

小夏後朝宮女們揮了揮手,一排宮女捧了各色匣子上來。

凌妝心想,又來賜物這套,卻也俗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若太子當真要取而代之,何用你賜。

“詹士凌左丞無辜受罪,這些都是我命人從庫房中尋出的好藥,賜與他療傷。”

凌妝也不推辭,謝恩令人收好。

邢國太夫人一張團團的臉卻還是愁雲慘霧,見小夏後姿態放得如此之低,未免心疼“女兒”。太子入京之後,對她尤其尊重,從來只執家禮,此時便覺也應該敲打敲打這個良娣,免得越發不知天高地厚起來。

“聽說太子日前曾說過生母已死的話,這原本不錯,****皇后生產時難產而死,以一命換兒一命,委實可懷可敬。不過,如今的中宮也是他的母后,幼時鞠育愛護,不遑親生,你該多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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