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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妝知道律王既然放他們出來,眼下只為了順利登基,他好似很看重名聲,大概對於三人的處罰是重上那麼一點還是輕一點,是毫不介意的,憑他的手段,不過是登基之後再一併蒐羅罪名要這夥人的命罷了。
想也不想,凌妝道:“俱降爵一等——領俸祿,待他日能戴罪立功,再論恢復爵俸之事。”
葉選明顯不服,抻著脖子要爭論。
律王淡淡瞥了他一眼。
葉選一時不知何意,見他沒有別的表示,不敢再說,拱了拱手退回臣堆。
侍衛執刑和內侍執刑的輕重是不同的,當著滿朝文武,李興仙等被打得甚慘。
陸蒙恩暗自慶幸,連忙又往劉通身邊靠了靠。
“暫且送他們回府思過罷。”凌妝已經有些挺不下去,剛要表示改日再議嗣皇帝之事,忽見敬天門上一內侍狂奔而來。
眾人又是一驚,若非發生了天大的事,內侍在齋宮內是絕不敢這副輕狂樣子的。
只見那內侍跑至祭壇前,唰地撲倒在地,膝蓋足足滑出一尺多遠,大哭拜道:“太上皇駕崩了——”
內侍的音調拖得老長,激出了許多人一身的雞皮疙瘩。
群臣中也發出嗡嗡然的議論聲。
當今皇帝失蹤,太上皇又驟然駕崩,這事兒怎麼看怎麼蹊蹺。
凌妝橫了律王一眼,心想此人還真是迫不及待,昨夜說要自己除掉太上皇,結果一天都不曾過去……
她心裡冷笑,面上只能裝作驚訝問:“如何……駕崩的?”
內侍卻蠕蠕說不出口的模樣。
南昌駙馬按捺不住,出列奏道:“上皇身體一向沒聽說有什麼毛病,怎麼可能驟然駕崩?還望交宗人府詳查。”
這一家子,在永紹朝一個嘴臉,在鳳和朝又一個嘴臉,如今還沒等到律王坐正,明顯已經竄出來了,可恨昔日竟看不出來。
凌妝那裡還沒恨完南昌公主一家,唐國公傲岸挺胸道:“恐怕僅僅宗人府還不夠。”
這戲唱的,放在往常,可能還要覺得這二人耿介了,凌妝暗歎口氣,是不是要依著他們寫出的話本子演下去?讓自己身敗名裂,群臣求著他容承寧登基才算完?
遙望天際,今日浮雲蔽日,狂風大作,真不是好日子。
她微微收回目光,打算以強勢的姿態阻止他們查驗,順便也正好遂了他們的心意,讓人把髒水往自己身上潑。
沘陽王欲待說話,不想律王忽道:“天氣驟然轉涼,上皇又喜夜飲,也許得了什麼急症暴崩,臣請與宗人府、太醫署一道為太上皇大斂。”
凌妝頗有些意外。
他不是恨不得她當場承認了上皇是礙著自己垂簾聽政的路被清除的?怎麼還未查驗,就已將開脫的話說在了前頭?
她沉吟著忘記了答應。
不想那內侍卻結結巴巴說道:“太醫……已經有太醫瞧過了……說……說太上皇是……是馬上風……。”
馬上風!
這是多麼不雅的死法,許多人眼眶瞬間變大,不敢置信。
嚴王土人也有三分土性,上前一腳踹在內侍胸口,罵道:“胡沁什麼!父皇怎麼可能……”
說著已大喊一聲:“父皇!”淚流滿面。
內侍急急從地上爬起跪好,不停自掌嘴巴,口裡叨叨著:“叫你瞎掰掰,叫你胡沁……”
但是越詭異的死法越叫人忍不住相信。
尤其今日是望日的齋戒日,即使太上皇不用親臨祭祀,在內宮齋戒,遠女色是必須的。
他卻弄得這麼個不光彩的死法,忠直些的臣子都不忍想象。
這諡號得怎麼總結啊?
律王走至凌妝面前,抬起手:“臣請匯同宗人府、嚴王、南昌駙馬、太醫署同赴聞道宮。”
西風颳得急,他袖子上的軟緞飛起,甚至拂到了她的面上。
凌妝不由退了一步,道:“一切悉聽輔政王安排。”
律王滿意地抬頭看她一眼,復又低頭一禮,伴同魯王一同走了。
群臣的議論聲不能止歇,沘陽王匆匆走近,壓低聲音道:“皇后怎能由律王去……”
凌妝裝作咳嗽,以袖子掩飾,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沘陽王經歷幾代君王的浮沉,已是老謀深算,朝裡的動靜到了這時,不用多言,已是一清二楚,他經歷過永紹朝的落魄,此際背脊發涼,喉結動了一動,默默退下。
凌妝也不再理會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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