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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八糟的叫嚷中,剛剛醒來的阿史那思雲終於意識到了當前的危機。
該死的獵物沒有等待他去射取,或者掉頭逃竄,而是朝著獵人呲開了牙,露出了猙獰的面目。
隋人的恆安鎮軍悄無聲息間,已經佔據了谷口,將他們完全堵在了谷內。
明白了這一點,阿史那思雲帶著滿心的寒意,像獵豹一樣衝出了帳篷。
不用他傳令,突厥將領們已經陸續出現在他身邊,他們和士卒一樣,充滿了憤怒,卻也帶出了恐懼。
他們自然也都明白,被人堵在這樣一個地方,後果到底有多可怕。
谷口處的戰事,爆發的突然而又激烈。
突厥精騎之所以為突厥精騎,和中原帝國的精兵勁旅在一定程度上是有著相通之處的,這種相通之處在處境艱難的時候,才會表現出來。
他們充滿了勇氣和搏命廝殺的戰鬥意志。
當然,中原的精銳表現各不相同,他們在進攻和防守上,都會有自己優劣之處,甚至於主將的性格也會影響一支精銳軍旅的表現。
而突厥人大體上卻一樣,他們的精銳都充滿了進攻慾望。
當他們發現谷口被隋軍堵住的時候,根本沒用將領們下令,或者進行督促,一些突厥兵卒便自發的衝向了谷口,為大軍開啟勝利之門做出了犧牲和努力。
他們在低階軍官的率領下,放棄了戰馬,徒步湧向出口,翻過隋人設定的障礙,呼喊著天神的名字,向敵人發起了進攻。
勇氣可嘉,可換句話說,即便是突厥精騎,也缺乏有效的指揮體系,那就更別談什麼森嚴的軍事紀律了。
這種進攻,再是瘋狂,也不會放在恆安鎮軍這樣久經戰陣的軍旅眼中。
在不斷傳到各部的軍令之下,恆安鎮軍有條不紊的放出了一大群突厥士卒,接著箭雨便從軍陣中升起,落向谷口後方,將一排排擁堵在谷口處的突厥人射倒在地,截斷了他們的後援。
接戰當中,雪亮的環首刀和突厥人的彎刀幾乎同時揮舞了起來,喊殺聲中,兩族戰士終於進入了近身搏殺的階段。
在太陽露出第一個笑臉的時候,讓鮮血染紅了這裡的土地。
可笑的是,兩支都可以稱之為精銳的騎兵勁旅,在這裡竟然都放棄了馬匹,變成了步兵在相互廝殺。
恆安鎮軍的軍陣巋然不動,後面以及左右兩側的將士對廝殺視而不見,聽而不聞,一直保持著軍陣的完整性。
無數身影在短兵相接中倒下,鮮血滲入土壤中,迅速的滋潤著乾涸的地面,在春雨未曾到來之前,先讓這裡的草木解了解渴。
這樣的情形持續了足有半個多時辰,突厥人用無數的生命,驗證了堵住谷口的隋人軍伍的堅硬程度。
突厥人的屍體從谷口一直蔓延到恆安鎮軍軍陣之前,燻人欲嘔的血腥味漸漸濃了起來,廝殺聲和慘叫聲充斥于山谷上空,來回激盪,震耳欲聾。
當然,這只是開胃菜,兩萬五千餘突厥精騎駐紮在這裡,他們擁有著人數上的優勢。
而在他們發覺掉入了一個極為危險的境地之後,突厥戰士的野性和求生慾望被完全的激發了出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們的手段也多了起來,進攻顯得更加的犀利而有效率。
箭矢頓時成為了空中的主角,黑壓壓的好像烏雲一般在空中穿梭,連初晨的陽光好像都被遮蔽了。
突厥人的身影,連綿不斷的冒出來,他們好像將谷口變成了一個泉眼,永遠有泉水從中冒出。
恆安鎮軍的傷亡也在逐步增加,可突厥人的攻勢再是瘋狂,再是不遺餘力,此時也改變不了地形上的劣勢,他們根本無法利用人數上的巨大優勢形成致命的攻擊。
一個披頭散髮的大漢靈活的翻過障礙,混雜在進攻的人群當中,撞在軍陣上,生猛的連殺數人,第一次突破了前排軍陣的阻擊,讓突厥人爆發出一陣呼喊聲,紛紛隨在他身後,想要撕開恆安鎮軍的軍陣。
李破站在一處小丘之上,冷冷的盯著那裡,並不擔心這些傳統意義上的勇猛之士能改變這裡的戰局。
戰事剛剛過去一個多時辰,應該還不到決勝負的時候,突厥人應該還能表現的更為優秀一些,而非是靠著什麼個人勇力,來開啟僵局。
“傳令下去,各部箭矢消耗的太多了,讓他們省著些用。”
“砍樹的人呢,讓他們再快些。”
“這一陣下來,讓前面的人輪換一下。”
“步群幹什麼吃的,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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