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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德軍的炮彈、炸彈肆無忌憚地向巴拿馬運河一線招呼時,工人們立即一鬨而散,逃得無影無蹤,只剩下了極少數在現場蹲點的工程師和工兵部隊沒有跑散,以極大的責任心和陸軍待在一起。現在問題來了,先不說巴拿馬能不能守住,運河修復這半拉子工程怎麼辦?是置之不理就這樣丟給德軍還是想辦法破壞?
杜威當然渴望把運河保護下來,沒有運河,太平洋方向永遠會被日本吊打,按工程進度預計,再過4個月整條運河就可以重新貫通,那時候正好埃塞克斯級也開始批次下水,重建的太平洋艦隊很容易恢復實力,所以運河在他眼裡不僅是大動脈,而且決定著美國全球戰爭近一半的勝負,怎麼能說不重要呢?
為如此快速搶修,美國政府費了無數代價和金錢,國會也破天荒地撥付了很多款項,現在遭遇這麼巨大的衝擊,難道能置之不理?
不過參聯會眾人表情相當曖昧,大多數人認為運河一線包括巴拿馬城是守不住的,必須向北撤退,再晚的話,只怕連撤退機會也沒有。最後正式彙報給杜威的會議總結居然是特納的發言“(運河工程)破壞或者不破壞,這不是一個問題,打仗才是”
這段話讓杜威徹底暴走了,看到後第一眼就想把特納抓過來問問他腦子究竟怎麼想的他以為自己是莎士比亞?
杜勒斯搖搖頭制止了這種衝動,沉吟道:“您不要上當,這不是特納的本意。”
“他們還敢捏造?”杜威眼珠子瞪得滾圓,“這麼重大的國家決策,他們”
“我的意思是,這句話可能確實是特納將軍說的,但究其原因,是參聯會其他人不想承擔責任,同時他們又知道特納將軍和您頂過幾次,再加上他現在是顧問辦公室副主任,所以推他出來”杜勒斯一針見血地指出,“您不要把他們當純粹的將軍看,這都是一批老而成精的政客了,真正的美利堅軍人死得差不多了,就算有也沒有什麼話語權。”
杜威一愣,隨即想起了小羅斯福、想起了巴頓、想起了麥凱恩,又想起了哈爾西半個月前杜威希望太平洋艦隊去攔截德軍時,只有哈爾西贊同,其他人全是反對意見,還冷嘲熱諷哈爾西因為魯莽“送掉”了太平洋艦隊,可不能再讓他送掉大西洋艦隊,氣得哈爾西差點要拍案而起,可再憤怒也沒用沒人支援哈爾西。杜威也不敢把米切爾擼掉換哈爾西上,從職權上說他可以這麼幹,但萬一最後收效不好,那就是美**界、政界徹底決裂那還打什麼仗呢?
“那麼,這批政客們究竟是什麼意思?”
“在我看來,意思有兩重。”杜勒斯儘可能以他的觀點分析:
首先,將軍們認為巴拿馬是守不住了,不管破壞不破壞,運河一定會落在軸心的手裡;
其次,決定運河狀態的,現在不是我們,而是即將佔領巴拿馬的德軍;
最後,德軍的決策還不見得徹底奏效。
經過杜勒斯的提點,恢復平靜的杜勒斯終於可以冷靜下來思考,他發現參聯會的考慮確實有“道理”:
如果德軍要破壞巴拿馬運河工程,則無論美方現在破壞與否,都沒有用;
如果德軍不破壞工程,由於現在工程暫時沒有完全修復,軸心也無法利用,日德是無法透過巴拿馬運河聯手的;
如果軸心打算繼續著手這工程,美國不必費心費力加以干擾,完全可以坐享其成,利用通航前幾個月積攢實力,把德軍趕跑再收復運河,德軍那時候會不會在逃跑前破壞運河,那是另外一個問題了雖然這一條機率低於5%。
這種聽天由命的態度大概才是參聯會眾人考慮的重心,表面上說得倒是很硬氣:“德國破壞與否都沒什麼要緊,我大美利堅不care!”
“我個人判斷德軍佔領後予以破壞或繼續建造的可能性都不大,最大可能是置之不理。”杜勒斯道,“我在歐洲談判期間,對方在累西腓問題上是有鬆動的,但巴拿馬絲毫不肯放手,所以很難相信德國會再次破壞運河,德國不破壞,日本再想破壞也要顧及德國的意圖;要修復就更不可能,這麼多建築材料現在全部依靠美國提供,如果德國有從歐洲萬里迢迢運來足夠建築材料的本事,他們為什麼不把這種運力放在軍隊補給上?”
經過杜勒斯這麼一分析,杜威忽然發覺巴拿馬修復工程好像沒那麼令人擔心了表面上看主動權似乎在德國手上,其實他們也是騎虎難下。
“現在我擔心的不是巴拿馬,我擔心的是德國的決心和要價”杜勒斯頓了一頓,“不知您還記得我彙報的有關歐洲談判的關鍵內容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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