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菊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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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結束了，才驀然發覺我們為之轟轟烈烈的愛情竟然是何等的荒誕。他之所以愛我，只是把我當作了一顆走動的棋子罷了，待新的目標一出現，什麼山盟海誓、白頭偕老呀，全泡湯了呢。”

“什麼？一顆棋子？阿姨，我真的不懂您說的意思。”

“唉！說來話長……”菊有意地深深緩了緩氣，接著往下嘮嗑。

菊清楚地記得小時候他們幾個玩過家家遊戲的時候，她和梅爭先恐後吵著要做冰的新娘，然而冰鄭重其事，臉色一沉說：“咱們要與爸媽一樣一夫一妻，我怎麼能娶兩個媳婦呢？不如這樣好了，你們誰年齡大我就娶誰吧，我媽說她比我爸就大好幾歲呢<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我爸還說小媳婦嬌氣難養，大媳婦才溫柔體貼哩。”因為梅的年齡比菊大三歲，當然梅名正言順就成了冰的新娘。他們悄悄偷走了鄰居一個大姐姐的紅手絹，只要梅一頂上紅蓋頭，他們幾個的肉喇叭不約而同就嘀嘀嗒嗒地響起來。菊呢，總是嬉皮笑臉甘願做梅的貼身丫鬟。

“哦，多純潔浪漫的童趣圖啊！若當時有條件的話拍攝下來，多有意思。可惜啦，現在生活條件好了，小孩子都鑽進網路裡去了，那種原始土長的情趣卻沒影兒了。那後來呢？”荷葉感嘆後追問。

菊說後來他們都長高了也懂事了，再也不做什麼過家家的遊戲了。有時侯他們相聚一塊說起小時候的事情，臉上還一陣一陣兒羞赧呢。再後來呢，他們就長大了，對待一件事情的時候都有了自己的主見和看法。

一天，梅突然咬住菊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說，她已經有心上人了。菊一驚訝，話兒馬上到了嘴邊，但忽覺不妥又咽回去了。這時只聽梅悄悄說她的心上人並不是冰，還說她把冰留給菊了。說小時候她總是做冰的新娘，沾盡了風光，長大了也該輪到菊了。說著說著梅的眼角好像有了明亮亮的液體。

菊激動地開導她說：“你還是做冰的新娘吧，那樣多好啊！”

但是，梅忽然變了臉說：“反正我們一起發過誓言，其中一個要做冰的新娘。我是鐵了心不願嫁給冰了，於是就看你的了。”

說著梅靈機一動又和顏悅色起來，使勁晃了晃菊的手撒嬌說：“就算姐姐求妹妹了行不？誰讓我們是青梅竹馬的好友呢？”

瞭解菊的人都說她的性情秉直，不會拐彎兒，其實她外剛內柔，甚至見不得別人半點的委屈和眼淚。本來她一直認為梅和冰是天底下最完美的一對，論感情純潔深厚，要文化郎才女慧，不料他們做事比誰都荒唐可笑。有時候菊想，莫非人都是這樣？文化高了心眼多了，就可以名正言順心安理得不要真情和善良了麼？

冰和梅上大學那幾年，菊和他們的確來往少了，而且不知不覺陌生了許多，漸漸地她與司馬健暗裡熱乎起來。不巧的是，一天菊偶然碰見了他與蘭花街中心一見鍾情的事情，當頭一棒，失意和痛苦馬上如掉進了冰窖，想死的心情都有了。自然而然地菊又偏信了梅的話，於是她試探著和冰漸漸接觸起來，不料他待她真的比以前更好了，她開始覺得梅把冰讓給她是真誠的，小時候的純真又再現了。閒暇之時，冰總是不厭其煩、津津有味地回味他們小時候天真有趣的事情，這很是讓她高興。

那天，冰興致勃勃地說：“小時候真傻啊！兩個漂亮女孩爭著做我的女人。我怎麼那麼死心眼，墨守成規非要和父輩一樣娶一個呢？兩個媳婦一塊兒娶了豈不更好？古時候有多房姨太太的男人多去了。”

菊馬上聽出了不對勁的話味兒，頓覺眼前熟稔的男人形象漸漸模糊陌生了。繼而菊不禁氣咻咻地說：“冰，你以前可不是這樣的啊，你變了，你真的變了！”

冰一激靈腦筋急轉彎了，嬉皮笑臉打圓場說：“其實我只是說說，鬧著玩兒的，這哪能當真啊？”於是菊繃緊的心才撲騰踏實了。

一日，天霧濛濛的，淅淅瀝瀝的秋雨灑得地面溼漉漉的。冰誠懇邀請菊來到一片楓葉似火的風景點遊玩。

冰牽著菊的手，他們倆擠在一個玲瓏靚麗的花傘之下，你一句我一句溫馨動情的話語，淹沒於朦朦朧朧的秋意漫畫裡，頗具浪漫甜蜜的情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