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滿月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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倏地，我心裡像打翻了五味瓶，頭暈乎乎的，身體也有些搖搖晃晃，不知是高興，還是傷感。話語也好像冰凌似的一時半會兒流淌不下來。欣欣見狀，連忙提醒了一句，於是我才拖著或輕或重的步子緩緩步入院內。

客廳裡陸續聚集了許多熟悉的面孔，比如，劉總、倩倩、企鵝等等都到齊了。將近中午，一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過後，管事者連聲吆喝客人入席就座。欣欣特為劉總、企鵝、我等等幾個人安排了一桌。

我有些時間沒見過劉總了，一些話不知從何說起。“劉總，近來忙些什麼呢？”我沒話找話。

“自從倩倩離開公司辦個體後，我那兒的生意一直不景氣，影子產品積壓了很多。我千方百計尋思扭虧為盈的辦法，整天忙忙碌碌的，頭都似乎大了，但效果並不明顯。”劉總有些困惑的樣子。

“小鳥翅膀硬了，總要出窩的。倩倩是個人才，自己辦實體無可非議。你可以與她合作嘛！況且你是她的乾爸，有一定的感情基礎。”

“人各有志。不瞞你說，我與倩倩個性不同，思維方式不同，經營理念迥異。生意人都明白，做生意就是為了賺利，分文必圖，但倩倩則完全相反，說她是生意人吧，她的眼裡根本沒有利，滿腦子的仁啊、情啊、義啊，淨是些與私利毫無關聯的東西；說她不是生意人吧，可她的經營的實體幾乎與生意者沒有什麼兩樣。不過，有時我也想過很多，畢竟我們經營的商品是精神，不同於一般的買賣，也許倩倩做的是對的。”劉總深有感觸，且有些無奈。

企鵝會意微笑點頭，伸出大拇指表示贊同，但並沒有說一句話。我也連連點頭，表示同情和理解。其實啊，有時候肢體語言比一套一套，一筐一筐，一嘟嚕一嘟嚕，不痛不癢喋喋不休的道理有意思的多。

美味佳餚變幻著花樣一道一道地上桌，一時間白霧繚繞，馨氣撲鼻。大家紅光滿面的，甜甜地微笑，默默地互相對視，嘴不停地蠕動，脾胃高興地蹦噠。室內氤氳著一種說不出道不盡的愜意。

一陣子唇齒交響樂，宴席到了尾聲。欣欣忙端起酒杯滿面笑容為客人敬酒來了，一時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喜形於色。只見倩倩也笑盈盈款步來了，大家心照不宣，斟滿酒杯，不約而同端起了杯子，一飲而盡。爾後，忽然飄來了清脆圓潤的聲音：“嘻嘻，你們吃得可好啊？”

我的心微微一顫，像被什麼東西敲擊了一下，驀然覺出了一種久別的似曾相識的味兒。好像倩倩的聲音，可又不是。我循聲望去，沒見著人影兒，正納悶呢，欣欣拍了我一下肩膀，悄悄地說：“往哪兒瞅呢？你仔細看看身邊站的是誰？”

“健哥，你近來可好啊？”一句清脆、圓潤，久違而熟悉的聲音又來了，我不禁下意識地扭頭用手背拭拭眼睛，拭拭眼睛，再拭拭眼睛，似乎竭力拭去歲月的塵土，從中扒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