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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是陽壽將盡。”
沈溪道:“有本事就自己去,看看青衫先生會不會給你面子,否則一切得按照本官說的辦!”
在這種事上,沈溪不想過多跟唐寅解釋……人家夏寬的老孃都快病死了,會那麼輕易把妹妹嫁給你?夏寬是長子,長兄為父,他要對妹妹負責,會願意把妹妹嫁給一個趁人之危的假道學?
沈溪這幾天只做了一件事,就是派人遍訪廣州城中的名醫,以唐寅的名義請這些名醫到城外為夏寬母親看病。
以夏寬的身家,可請不起名醫,沈溪此舉除了為夏寬贏得孝順的好名聲,也是在夏家人面前為唐寅加分。
你看看,只是朋友之義,認識沒幾天,就不惜家產找這麼多大夫替你母親看病,這樣的人簡直是時代楷模啊!
偏偏唐寅對此一無所知,他只知道沈溪爽約了,晚上返回客棧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包袱卷打好,既然說好只有讓我娶到嬌妻那契約才奏效,我就算悄悄走了也不算違約!
我堂堂江南大才子,跟你這個只會耍陰謀手段的僱主有什麼意思?大不了回去之後青燈古佛終此一生!
唐寅大醉一場,翌日一大早,他就被一陣敲門聲給吵醒。
等開啟門一看,馬九站在門前,道:“唐公子,外面已經備好馬車,老爺說要帶您去夏府一趟。”
唐寅因為多喝幾杯,頭有些暈沉,不過既然是去夏府,不管是不是為了提親,他都趕緊收拾妥當出門。
等唐寅來到外面的大街,天色已經大亮,街道上已經有不少行人。沈溪瞪了他一眼,連話都沒說,指了指停在街口的馬車,便直接跳上馬,唐寅趕緊上前,不滿地抗議:“沈中丞騎馬,為何讓在下乘車?”
沈溪有些驚訝:“伯虎兄會騎馬?”
唐寅怒從心頭起,我第一次見你時候是在京城,那時我騎著高頭大馬,身後一群小廝,何等的風光?
你居然問我會不會騎馬!
時過境遷,那時的沈溪跟他一樣是解元,可到現在他還是個解元,人家沈溪都已經是正三品的督撫大員了。
沈溪一擺手,頓時有個親衛讓出馬來,把馬韁塞到唐寅手裡。
唐寅翻身上馬,重溫居高臨下的感覺,覺得非常陌生。隨後一行人出了廣州大東門,過山川壇、養濟院,一路向東南而去,沿途唐寅都不言語,走了大約一個時辰,終於來到夏府院門前。
聽聞沈溪和唐寅造訪,這次夏寬迎接的禮數比上次還高,親自出門相迎,幫二人扶著馬頭,以表尊敬。
“沈中丞,唐兄,裡面請。”
夏寬請二人進入柴門,依然沒有請他們進屋子,只是在前面的院子裡就坐,這次沈溪和唐寅坐下後,夏寬並未陪坐,而是恭立一邊。
唐寅好奇打量,心想這是怎麼回事?
過了一會兒唐寅實在忍不住正準備發問,屋子裡走出一名白髮蒼蒼的老先生,這老先生是廣州城中一位名醫,他出來後夏寬趕緊上前問道:“瞿大夫,不知家母的病……”
瞿大夫搖搖頭:“沉痾痼疾,病入骨髓,盡人事而聽天命,準備後事吧。唉!”
一句話,就讓夏寬面如土色。瞿大夫開出藥方後便帶著小廝離開,夏寬立即準備出門去抓藥。沈溪對唐寅使了個眼色,唐寅是聰明人,趕緊站起身:“廷蘇兄,抓藥的事讓在下來做便好。”
夏寬有些為難:“唐兄這幾日遍請名醫,大恩不言謝,卻怎好再讓唐兄破費?”
唐寅一下子糊塗了,我幾時請過大夫?隨後他看了似笑非笑的沈溪一眼,立即明白是怎麼回事,感情不是不幫忙,是循序漸進啊。
“哪裡哪裡,老夫人病重,在下只是盡一點心意罷了。”唐寅說著漂亮的場面話。
夏寬手頭拮据,只好把抓藥的事交給唐寅,對唐寅感官更好了。回過頭來,再面對沈溪時,一個三十多歲的大老爺們兒已經開始抹眼淚。
沈溪道:“先生不必著急,一個大夫不成,再多請幾位回來便是,令堂的病總有大夫能治好。”
夏寬嘆道:“鄙人略通醫術,母親的病是陳年頑疾,年老後久病不愈,已是藥石無靈……”
沈溪臉上帶著幾分哀傷,問道:“卻不知本官有何能幫得上忙的地方?”
夏寬行禮:“多謝大人和唐兄美意,家母的病實在是天意,鄙人已經在準備後事,只求能讓母親大人去得安詳些,待守制之後,一定為大人驅馳。”
他這麼說,等於是再次拒絕做督撫衙門的幕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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