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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將她攬入懷中。緊緊的,似要刻入骨血之中。
葉輕歌沒推開他,而是反手抱住他,將自己的頭擱在他肩頭上。
“這裡不是朝堂,不是軍營,沒有外人,只有我。你可以脆弱,可以哭泣,沒人敢嘲笑你…”
容昭喉嚨梗塞,心裡那般巨大的荒蕪悲痛蔓延如雪球,便是有她的體溫在懷,也驅之不去。
“鳶兒。”
他聲音依舊嘶啞,帶著難以言喻的苦痛。
“你說,我是不是生來帶罪?”
“不。”葉輕歌心裡一揪,道:“你沒有錯。只是,他們太過自私,自私的將所有過錯都強加在你身上。你向來不羈灑脫,可不能因此困頓於心無法自贖<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她輕輕說著,安撫著他。
“我知道,他是你的父王,你從小敬重愛戴的父親。他為一己私利,害死了你母親,還欺騙利用你,你恨他。可他畢竟是你生父,子不言父過,況且他已歸西。你即便再恨又能如何?他終歸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了代價。你無法原諒他,卻也不能恨他。你矛盾,你糾結,你痛苦,不知該如何面對他。這些,我都懂。”
容昭緊緊的抱著她,目光血紅,淚光閃爍。
“他…好殘忍。”
短短的幾個字,卻壓抑著無數的悲憤無數的荒涼無數的悽怨無數的痛心,從梗塞的喉嚨吐出,也似洩了他一身力氣。
他鬆開葉輕歌,靠在木棺上,表情呆滯而空洞。
葉輕歌守在他身邊,一直握著他的手,以自己微薄的體溫祛除他片刻的寒冷。
容昭目光毫無焦距的看著某一個地方,好半晌才開口了,“其實我很早就知道,父王,他不喜歡我母親。”
他苦笑,“知道嗎鳶兒,小時候…我是這丘陵城的惡霸。”
“嗯?”
容昭仰頭,長長吐出一口氣。
“這一代皇族子息單薄,我身為晉王府唯一的嫡子,生來尊貴非尋常世家公子所比。再加上母妃寵愛,那時候皇祖母還未過世,對我也是百般疼惜。久而久之,我便有些驕縱輕狂,目中無人。還記得,五歲那年,我和工部尚書的兒子因一言不合而拳腳相向。我雖驕橫,卻也自幼習武,他怎是我的對手?被我打得滿臉是傷,回去告狀。此事鬧到了皇伯伯面前,回來後父王將我狠狠怒罵一番,又下令軍棍責杖二十。”
葉輕歌一顫。
軍棍杖責非同尋常,便是體魄健壯身懷武藝的將士,二十軍棍下來也得臥床好幾天。更何況他那時只是一五歲稚子?
如此責罰,也未免太過狠心。
容昭滿面悽惶,“我咬著牙捱過了十個板子,終於忍不住暈了過去,母妃撲在我身上哭著說願為我受刑,父王這才鬆口…我昏睡了一天,醒來後母妃將我抱在懷裡,哭得撕心裂肺肝膽欲斷…從那以後,我便知道,父王不喜歡我。不止不喜歡,還很討厭我。那時我年幼不懂事,便想著,或許父王因我調皮才遷怒母妃。所以自那以後,我便不再恃強凌弱,與人鬥毆爭論。我日日苦讀兵法,勤加練武。我想讓父王看看,我並非一無是處的紈絝子弟。我可以繼承他的衣缽,可以成為北齊的有用之才,可以稱為讓他驕傲的兒子。也可以,給母妃臉上增光。”
“我天真的想著。或許那樣,母妃就不會再傷心落淚了。”
桌上燭火呲呲的燃燒著,燈火幽幽,照不亮這黑暗人生,也照不見父子溝壑,如萬丈深淵。
葉輕歌抿著唇,眼底疼痛無限蔓延著。
她只知晉王寵玉側妃,卻從不知曉容時光鮮靚麗的背後,有著這般悽苦的同年。
“可後來,玉側妃死了。是母妃動的手,我知道。”容昭垂下眼睫,“她終究走不出嫉妒的陰影,殺死了此生進駐她丈夫心上的女人<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夜色淒涼,不敵這人世荒涼,人心涼薄陰毒。
“或許那時她還妄想著。只要那個女人死了,她的丈夫便能看到她的存在,便能好好待她…呵呵,可惜她錯了,大錯特錯…礙於她乃聖上賜婚宗婦,再加上又無證據,父王便是恨毒了她,卻也無可奈何。但那以後,父王便再也不肯見母妃一面。甚至待我,也比從前更冷漠。”
“八歲那年,我從軍,我發誓要建立一番功勳榮耀迴歸,讓父王不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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