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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理已經在掩護下撤退了,他們也準備撤了。公司空空如也,我只好代盡主人之誼,客氣送他們到電梯口:“知道經理去了哪兒告訴我們一聲。”他們相互對視,哈哈大笑,電梯關上了。
以前這些可能被視為無關的花絮舍掉,老範編輯時把這段和《無間道》裡的電梯鏡頭對接,我問熬夜編片感覺如何,她說“太快樂了”。
做調查性報道,出發時能不能做成沒一點著落,回來後能不能播出沒一點把握,但出差回到辦公室圍坐一圈,攝像老陳強給我們泡鐵觀音,一把壺摸得油亮油亮,銀白的水高拋一線,燙完一圈紫砂杯子,砂綠的茶葉在沸水下寸寸掙開赭紅的邊。他慢悠悠地說:“你看玩電腦遊戲的孩子,什麼時候說過自己累?有樂趣的人從不說累。”
這工作跟剝筍一樣,一層一層,把女學生式的怯弱剝掉了,你不得不作出決斷,躲開追趕,藏起帶子,坐在各種會議室裡,吹著塑膠杯托里綠茶上的內沫,互相摸虛實,探真假,連說帶笑語帶機鋒,還不能拉下臉。
在河北時有位副縣長,上來叫我“柴主任”。
“您叫我柴靜吧。”
“喲,柴主任不給面子。”
“叫柴記者吧。”
“柴主任是央視名記呀,那就叫柴記吧。”
“名記”這兩個字加一個重音,桌上的幾個男人都撲哧笑了,擠眉弄眼。
到了採訪現場,我採訪的是他下屬,結束後,旁觀的他又上來按我的肩膀:“柴記,別起來別起來,坐在椅子上跟我合個影。”
他幾個下屬拿著相機說:“來來,美女,照一個。”我說:“請坐。”
他在對面椅子上坐下了:“笑一下嘛柴記,別那麼嚴肅。”
我笑了一下,說:“把機器開啟。”
他說:“對對,亮著燈,更像真的。”
我問他分管的領域在此事上的責任,他張口結舌。問了四五個問題,我說:“可以了,謝謝。”
我們坐車離開,他的車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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