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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弟子也是另眼相看。闖王高迎祥起事之後,洪承疇領兵部尚書兼督豫湖川陝軍務。吳庭訓隨入幕府,參贊軍機要務。師生二人在憂患中,結下了更深厚的友誼,常在空餘時間,並轡走馬,揚鞭賦詩,在軍中傳為佳話。
高迎祥被擊潰,李自成率殘部奔向商洛山區。眼見中原的戰事逐漸平息,不料此時京都又傳來詔旨,命洪承疇星夜人衛,吳庭訓又跟著老師與清兵會戰於松山。
不久,便從前方傳來了戰敗的訊息:洪承疇失蹤,總兵餘國柱中箭陣亡。曹變蛟、王廷臣、邱民仰被俘之後,英勇不屈,罵賊而死。
訊息在北京黎民百姓中一傳開,舉城上下一片驚慌。翠姑母親抱著剛滿週歲的女兒,急得簡直要發瘋,幾乎是逢人便問:“洪經略是死是活?”她深信,丈夫的命運和洪承疇連在一起。洪承疇死了,丈夫必定不會活著,所以只要打聽出洪承疇的音訊,大約也就知道了丈夫的下落。
但這樣的事誰說得清楚呢?不久,朝廷送來了旌表敕令和三百兩撫卹銀子,說他丈夫已與洪經略一併死於王事。這女人抱著女兒到城東北的荒郊地裡,焚化了不少成色極好的金箔紙錢,連洪承疇的共是兩份。如同傳統所稱讚的淑賢婦女一樣,痛定之後,她反而覺得寬慰了許多,因為丈夫跟著洪經略盡忠盡節力國捐軀,死得值得!
崇禎皇帝原想借洪承疇的死大做喪事,用此來激勵各路勤王將土的鬥志和忠君愛國之心,特命高築祭壇,籌建洪承疇祠堂於北京城外,並親筆撰寫了祭文,廣為張貼。翠姑的母親在欣慰中又加上了感恩,洪經略既成了神,那丈夫也必定會跟著他一起來受萬民蒸騰的香火。她甚至有些驕傲:誰不知道,我老爺是洪經略的至友?她抱著女兒笑道:“孩兒,你爹是為國盡忠。你是他的骨血,再難,我也要把你拉扯成人!”笑著,說著,豆大的淚珠從面頰上無聲地淌落下來。
但事實竟是這樣地嚴酷,該為國捐軀的洪承疇卻仍厚著臉皮活在人間!朝廷雖未明沼告示天下,但眼見用黃上築起的祭壇被扒掉,砌好的祠堂地基也被挖了,張帖的御製祭文在一夜之間消失得乾乾淨淨,對此就是木瓜做的腦袋也想得出是怎麼一回事了。
在一個風雪之夜,吳庭訓回來了。他身上滿是冰渣子,臉上的汙垢和亂蓬蓬的鬍子讓人幾乎辨識不出模樣。翠姑娘嚇得竟將懷中的女兒失手掉在地下。
吳庭訓苦笑著看看堂上為他設的靈牌,頹然坐下悶聲不響。翠姑媽呆呆望著他,突然爆發出一陣撕裂人心的號哭:“朝廷旌表了你……你怎麼活著回來了……啊,……你倒是說話呀!”
吳庭訓不答,待著臉由著夫人哭鬧。他可怕的沉默和鎮靜很快使妻子停止了哭泣,倒有些驚愕不知所措了。吳庭訓撫著她的肩頭平靜地說道:“你不用這樣,洪經略不死,我怎麼死呢?一個人不能受人終生欺騙,我總要對得起他!”
大明的天下不穩了,吳庭訓清楚地看到了這一點。李自成自商洛起兵,陷洛陽,攻開封,揮軍北上。在松山得手的滿州綠營兵則雲集山海關、古北口、喜峰口一帶雄視中原。亡國只在旦夕之間,吳庭訓帶著妻女遷出京城,由山東濟南、泰安過蕪湖,在南京隱居下來。好在他並不很窮,靠過去宦囊所積,仍可過著富裕的生活,他白天悠遊於石頭城、清涼山,晚上便教咿呀學語的女兒讀書唸詩,下結交朋友,也不拜訪故舊。那五首壽便是寫在靈谷寺破壁上的,不知被哪個好事的文人抄了去題在北京的風氏園中,許多年後,明珠陽翠姑哪裡能知其中的曲折?
通宵不眠翠姑翻了個身,從枕下取出一柄雪亮的壓紙小刀,這是父親在順治十年的一個黑夜交給她的。那年她已十二歲了,一切都像昨天的事那樣真切。父親顫抖昔雙手把這壓紙刀交給心愛的女兒,噙著淚說道:”孩兒爹爹十一年前蒙受奇恥大辱,士可殺,不可辱,此仇不能不報!明天仇人到南京來,我要見他!爹沒有別的東西給你,這個做個紀念吧!”
翠姑媽早已哭得氣斷聲咽:“他爸,洪承疇現在是滿撻子的人,氣焰比先時還兇。如今天下大定,你不願替他們出力,我就隨你隱居山林一輩子,也算對得起前頭主子了,你何必……”
吳庭訓淡然一笑:“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先前盼我死,你臉上光彩;如今你又盼我活,要過太平日子,你真是想要甘蔗兩頭甜!”言未畢,翠姑媽放聲大哭,翠姑也“哇”地哭著跑上去抱住了爹爹的脖子:“爹啊!媽才生小弟弟,你不要去,我不要你去!”
吳庭訓眼淚潛然長流,嘆息一聲道:“既然這樣扯不斷,我…就忍了這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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