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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二樓走下,將甄頫的話聽在耳中,不由怔住了……
賈環聞言,面上的笑容寡淡了些,淡淡道:“大兄,遠叔如今乃是我寧國府家將,日後小弟重組黑雲鐵騎之後,遠叔更將是雲旗十三將中的第一將,還請大兄給予起碼的尊重。
即使在賈家,除了老祖宗以外,遠叔之地位,也不在任何人之下,包括小弟在內。”
“你……”
甄頫被賈環嗆的說不出話來,有些氣急敗壞的看著他。
在眾人看不到的樓梯拐角處,烏遠的眸光有些溼潤了。
他對甄家的感情,是外人無法想象的。
他向來視甄家如自己家一般。
尤其是對奉聖夫人的情感,就是說成祖孫至親之情都不為過。
他自幼便在奉聖夫人的膝邊玩耍長大,奉聖夫人也從未以主僕之禮要求過他,待他若親孫兒一般的寬容,和善,慈愛……
等他從武之後,奉聖夫人更是不計銀財的大力支援相助。
若非如此,縱然他有驚才豔豔的從武之姿,怕也難以取得今日之成就。
因此,在烏遠心中,對奉聖夫人,對甄家的感情,也一日深似一日。
只可惜,偌大個甄家。除了奉聖夫人以外,再無人以親人之情相待於他。
尤其是今日聽得甄頫之言,烏遠之心甚寒……
幸得。幸得奉聖夫人又替他尋了一個好歸處。
如今看來,奉聖夫人所託得人矣。
“老三啊。不是我這個當哥哥的說你。這個世道,已經不比國朝初年了。
如今這武人已經沒多大用處了,你說除了看家護院外還有什麼用?
尤其是像咱們這樣的人家,根本沒必要再去受那個罪,世代富貴難道還能跑了?
照為兄說,三弟你不若去吏部要一個江南的官,最好要到金陵來,別的為兄不敢保證。在江南這一畝三分地上,三弟你儘管橫著走就是。”
甄頫苦口婆心的勸道,又拍著胸口保證著。
賈環聞言,呵呵一笑,道:“大兄說笑了,橫著走的那叫螃蟹,遲早要下鍋被人煮了,小弟我可不想做螃蟹啊。
大兄,若無其他甚事的話,小弟就不多留大兄了。小弟姑丈的棺棟尚在船上。要送往蘇州下葬。時間有些急……”
甄頫一聽急了,道:“行,只要三弟你將烏遠交出來。為兄立馬下船,絕不耽擱三弟你的行程。”
賈環見他如此不識趣,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目光也變得深幽起來,他冷聲道:“大兄,到底是何人在背後慫恿大兄要將遠叔從我身邊支開?你可知那些人真正的目的何在?”
甄頫聞言一怔,隨即有些羞惱道:“什麼人能支使我做事?我就是要用那奴才一用,怎麼著,看來老三你這是不想給為兄薄面了?”
賈環直視著甄頫。靠近了些,沉聲道:“大兄。欲要小弟性命耶?”
“你此話何意?我怎會有這種想法?”
甄頫面色一驚,叫嚷出來。
賈環哼了聲。寒聲道:“小弟才在揚州剿滅了白蓮教和明教,兩教餘孽無不對我恨之入骨,恨不得將我扒皮抽筋。
我又斷了那些多大鹽商的財路,斷人財路之仇更甚殺人父母。如今不知有多少人明裡暗裡準備將我除去,只因全憑有遠叔在,屑小之輩才不曾得逞,小弟將將保全性命。
大兄,你這個時候想要將遠叔支開,不是想要小弟的性命,又是何意?”
賈環的話將甄頫逼到了死角,甄頫聞言,一張臉簡直紅成了染缸。
“想來是那些賊人在故意離間你我兄弟之情,大兄也不必太過介懷。只可恨那些賊子,居然用區區銀財就想引得你我兄弟鬩牆,他們也太看不起我們之間的兄弟情義了吧?還是他們以為,只用那些腌臢之物,就能將大兄你戲耍於……”
“夠了!”
面紅耳赤,連脖頸都赤紅了的甄頫猛然一拍桌子,而後臉更紅了,眼淚都在眼眶中打轉……
尼瑪太疼了!
倒吸了冷氣,甄頫糙糙的對賈環一拱手,道:“三弟,今日都是為兄之過,改日,改日為兄在秦淮河牡丹畫舫上擺下大席,給三弟賠不是。今日就暫且別過了,告辭。”
說罷,他耷拉著一隻手,面色悲苦的轉身就走。
走下堂後,甄頫餘光看見了樓梯處靜靜站著的烏遠,心頭的羞怒之火再也壓不住,極其有失。身份的朝地板上啐了一口後,大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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