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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賈環終於唸完了手裡的賬簿,長呼了口氣,合上賬簿,淡淡的道:“都說說看,聽了這麼一本賬,你們心裡都有什麼想法心得,說出來也讓大家都學習學習。”
見眾人都不開口,賈環嘴角彎起一抹譏諷的笑意,眼神直視為首低頭站著的賴升,道:“怎麼,沒人開口?這樣,賴升,你是府上的大總管,你兄長是西邊兒的大總管,都是老人了,經驗豐富老道,見多識廣。你來說說看,這個賬簿可還齊整?”
賴升說個錘子,尤其是當他每每看到賈環身後,錢啟嘴角浮出的笑意時,心裡更是恨的牙疼。
好尼瑪一個錢家的雜.種,來這裡給老子上起眼藥來了。
也不想想,對於賴家來說,你錢家算的了什麼?
只要賴家老嬤嬤在老太太面前多幾句嘴,你錢家能落著好?
可是……
現在該怎麼辦?
豆大的汗珠不停的從賴大額頭上滾下,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煎熬,都是在打臉。
不過,他只是覺得在眾人面前丟了老臉面,其他的……倒也沒什麼。
賈環等的不耐煩了,冷笑道:“今兒個,三爺我正式承襲了一等子爵,又蒙太上皇恩典,特賜蟒袍玉帶紫金冠。當然,三爺跟你們說這些,不是為了顯擺,跟你們有什麼可顯擺的?三爺說這些是為了告訴你們,從今天起,咱們寧國府,就又成了親貴軍門了。
既然是親貴軍門嘛,行的家法自然就是軍法。付鼐,你也是府裡的老人,祖上幾輩子都在府裡待著,想來知道一些軍法。你說說看,相互勾結,偷竊、哄騙主家財物者,論軍法該如何處置?”
李萬機躬身道:“回三爺的話,按軍法治家,此等相互勾結矇騙主家,並偷盜、欺詐家中財物者,可,杖斃!”
“譁!”
寧國一脈的老人聞言,頓時譁然,倒不是說想反抗什麼,而是驚懼一片,更有甚者,直接癱軟坐倒在地上,哭嚎起來。
賈環皺眉看著中間那個癱倒在地上面無人色嚎啕大哭的人,一臉的不悅。
這樣的貨色,也能在寧國府裡擔任管家管事之流?
看見賈環的不悅臉色後,李萬機轉身走到那個哭嚎之人跟前,將別在腰後的尺許哨棒拿出,而後一棒抽在那人的臉上。
哭嚎之聲戛然而止,寧安堂內,瞬間寂然。
在寧國府一班老人的注視下,李萬機面無表情的收起哨棒,然後再次回到原位,低眉順目的安靜站著。
賈環沒有理會下面的戰戰兢兢,他翻開賬簿第一頁,笑道:“這個賬簿記的是……唔,錢啟,還是你的本家,錢登管事的賬務。哪個是錢登,站出來讓爺認識一下。”
剛才捱了李萬機一棒的那廝,聽到此言,整個人抖的跟篩糠似得,跪伏在地上,半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是死命的磕頭。
賈環厭惡的看了他一眼後,道:“拉下去,杖斃。”
此言一出,錢登登時嚇昏了過去。
其他人也嚇瘋了,呆呆的看著上首安坐的賈環。
眼看著錢登被帖木兒拖死狗一樣拖出去,而賈環又從錢啟手中接過第二本賬簿時,賴升再也站不住了,噗通一聲跪下,哭泣哀求道:“主子,奴才們知道錯了,奴才們都是豬油蒙了心,才犯下這等大錯。求主子寬恕奴才們這一次,看在奴才們都是府上幾輩子老人的面上,再給奴才們一次機會吧。”
說罷,砰砰砰的磕起頭來,他身後的眾人也同樣如此。
賈環起身,踱步到賴升跟前站下,淡淡的道:“賴二,我聽說你家的銀子,多的一間屋子都盛放不下,專門騰出了好幾間屋子盛放銀子。來,你給大家說說,你一個管家,一年的例錢不過八十兩,你家裡那些山一般多的銀子是從哪裡來的?”
賈環的聲音很輕,但在賴升耳朵裡,卻如同驚雷一般轟鳴。
這一刻,賴升心裡最恨的人不是賈環,而是錢啟。
這種事,若不是同道之人出賣,賈環是萬萬不能得知的。
而賴家的同道之人,就是錢家,錢家在賈府裡是管銀庫的,那也是一等一的肥差。
只是賴升想不明白,錢啟這般做對他有什麼好處,難道他還在記恨當年錢家人欺負他幼年喪父,逼得錢啟娘帶著他改嫁趙家的事?
不過,也沒時間給他去思量這些了,賴升已經感覺到,旁邊城南莊子那邊的隊伍裡,又站出一個人,看樣子是要像帖木兒拖錢登那樣把他也拖下去杖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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