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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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是兩人關係最僵的時候吧。魔帝不願意看到那樣高高在上如渡世觀音一般、和他涇渭分明的師尊塑像。師伯塑的那尊像倒是深得他心，弄清楚塑像人是何人之後便被保留了下來。

阿則嘖嘖嘆道：“師祖太厲害了，不到兩百歲飛昇，而且還是煉丹師、醫師。”果然是傳說中才能有的人物啊。

洛清遠沒再多說，他當年倒是聽師尊提起過有一個可以取巧的琅嬛洞府。洞府裡的時間和外界不同步。外間一年，裡頭才一日。但是，師尊也沒在裡頭多呆。因為她發現，那是有後遺症的。

裡頭有一個人，每隔十二年就會盡忘前事。只記得自己畫下的將她帶進那裡的‘神仙’。不過那人此生別無它事，唯修行而已。但這樣為了修行而修行，似乎是找不到修行真諦的。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

即便將師尊在裡頭呆過的時間換算成外間的，她也是不足百歲就結嬰了。倒是洞府裡那人，天資有限，閱歷有限，終其一生也只止步於元嬰大圓滿境界。沒有跨過化神的界限。

兩師徒走在空闊的大街上，往塑有塑像的城中廣場而去。

場中這會兒倒是很熱鬧，烈日當頭也不減眾人興致。洛清遠本以為是出了什麼大的懸賞任務。這裡也是本城懸賞任務的所在。結果沒想到是有耍把戲的在此。他對此沒有興趣，正要直接走過，就聽到圍成一圈看熱鬧的人驚呼，“真的好像是個人啊！”

“本來就是人。不過啊，在狼窩裡吃狼奶被狼養大的。”

“那這到底是人還是狼啊？”

洛清遠挑眉，狼孩？倒是少見。

一聲鞭子破風的聲音響起，然後落到肉上。然後是耍把戲的人罵罵咧咧的聲音，“養你簡直是養個廢物。再一動不動，老子抽死你。嘿，還敢瞪老子。為了抓你，老子死了好幾個兄弟。”

旁邊還有人在叫好，“打得好！這種怪物就不該存在。”

阿則是個善心孩子，聽到這裡已經斂去要去見師祖塑像的興奮。

“師尊，如果是個人，不應該被這麼對待。我、我想救它。”

洛清遠輕輕點頭。阿則幾下擠入人群，一番交涉之後，用一袋二品靈石交換。洛清遠感知到微微搖頭。

阿則抱了一個只用獸皮簡單裹著遮羞、滿身毛髮豐盛、黑黢黢、看起來彷彿人類幼童六七歲那麼大小的‘東西’出來。

洛清遠收阿則為徒不過是五年前的事。阿則是新進弟子比試中的第一，年紀小、根骨佳，後天的勤奮也是盡有的。在修煉上無須他這個做師傅的操什麼心。他這趟帶他出來遊歷，是想看看他的心性適不適合當……替死鬼。要是適合，他就懶得再多收徒弟了。

就是不適合，也看看有沒有可以調教改進的餘地。這一路，阿則做什麼，他基本都讓他隨心所欲。不過像是方才這件事如果發生在當年的他身上，肯定是要被師尊罵‘敗家子’的。一袋二品靈石，這分明就是急於救那小東西被人宰了。

阿則出身修真大世家，是最有天賦的弟子。資源他從來不缺，他欠缺的反倒是在塵世間的歷練。也是因此，自己才會在修煉遇到瓶頸後想到帶他一同來世間遊歷。如今看來，要讓他未來能擔起掌門的擔子，任重而道遠啊。

怎麼師尊隨便在路上一撿就能撿到一個合適的替死鬼呢？還有當年驚才絕豔的傅掌門，聽說也只是老掌門在俗世帶回去的小乞兒。自己中規中矩在後輩中選出最有天賦的年輕弟子，倒是有所欠缺。

那‘東西’有一雙挺漂亮的眼，眼底是不馴和仇恨。被洛清遠盯著也沒有轉開視線，和他對視。洛清遠當了百多年天下第一修真大派鶴鳴山的掌門，身上威勢自重。便是此刻刻意收斂了威壓，敢跟他對視的人也有數。小‘東西’倒是可以稱之為無知者無畏。

看它身上的獸皮倒是結實，被抽打也沒有破皮。洛清遠伸手摸了一下，雖然已經髒汙得看不出來本色，卻無疑是高等靈獸的皮。看來，養這‘東西’的母狼品級倒是挺高，對它也還不錯。

一般來說，狼會養人族的孩子，通常都是恰好失去了自己孩子的當口。想來母狼是真把它當自己孩子在養。

“師尊，前方有客棧。咱們先帶它去包紮吧。”阿則看到懷中小傢伙手足還在流血，有些擔憂的道。

師徒倆到客棧要了一間套房，阿則去要熱水預備給小傢伙洗洗。如果不洗乾淨了，上藥也很容易感染。而且師尊愛潔，肯定不喜看到如此髒汙的小狼孩。那小傢伙倒是不排斥阿則，把它放在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