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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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年，咱家的日子越發的過不下去了，整天吃的是雜糧窩頭，乾的卻是一大家子的活計。”

“這也就算了，每天咱們還要忍受著咱奶的辱罵，咱爺更是可恨，明明大伯在上清縣裡做了個典史，每月的月俸別說是養活他們一家，就算是養活咱們一大家子也夠了。”

“偏偏咱爺還要每年把家裡賣糧食的銀錢大部分都給了大伯，說是給大伯的鋪下官路，真是可笑。”

“鋪下官路，俺卻是看著咱大伯一家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穿金的戴銀的，俺還聽隔壁在縣裡賣雜貨的柳二伯說，咱大伯早就在縣裡買了三進的院子，那可是好幾百兩的銀子，可恨的是咱們一家人根本不是咱爺的親孫子親孫女，如今還啃著窩窩頭。”

宋采薇說的慷慨激揚，一家人聽了也是滿色激動，心中也燃起了怒火，宋採蓮和宋採晴還低聲的哭了起來，蘇氏也紅了眼睛。

宋采薇收到如此效果，更是不顧口乾舌燥，直了直身板，輕輕的握住了蘇氏的手，她打算接著把蘇氏給說動。

“娘，”宋采薇聲音有些哽咽，眼中含淚直勾勾的盯著蘇氏的雙眼。

“說起來俺哥到今年六月就十五歲了，也到了該說親的年紀了，俺知道娘是怕咱一家要是離開了宋家，你一個寡婦說不定就遭四鄰們的指指點點，更是害怕俺哥說不上個親。”

“但是，娘你好好想一想，就俺奶這麼不待見咱家，你也在家也說不上話，到時候大哥的婚事還不是被奶拿捏著，到時候大哥再娶了個潑辣的，咱家的日子就更沒法過了。”

宋采薇話說完，也不急著再往下說，看著蘇氏臉色不慍的瞅了宋承文一眼，張口欲言，話還沒說出口，宋承文便接道：“俺……俺看……四妹說得有理。”

宋承文沒想到自家四妹正分析著家中的局勢，突然就扯到了自己身上，更是拿自己將來的婚事來說事。

又看到一家人現在正瞅著自己，一時間宋承文只覺得有些臊得慌，臉都紅了，結結巴巴的丟一下一句話，自顧望著屋頂的破茅草。

“娘，再說了，你不替大哥想想也要為我們姐妹幾個考慮考慮啊，你想到時候，俺二姐三姐說親，指不定俺奶為了銀子就把俺二姐三姐給賣給像咱村柳大麻子那樣的娶不到媳婦兒的富戶。”

“這還是往淺了說，指不定俺奶就把俺姐妹幾個嫁的遠遠的，省的在她眼前礙眼，你想想到時候你一年到頭見不到俺姐妹幾個……”

說著，宋采薇把自己都給感動了，彷彿整個世界都把自己給遺棄了，趴在蘇氏身上給哭了起來。

她這一哭，宋採蓮和宋採晴也跟著哭了起來，蘇氏也是掉了眼淚，一時間娘幾個抱在一團就哭了起來。

這一哭，兩個小的，宋承武、宋承俊看著自己的孃親和姐姐們都哭了，不管有沒有聽懂剛才宋采薇的話，也跟著哭了起來。

哭了好一會兒，宋采薇第一個從悲傷的情緒中緩了過來，並沒有管他們幾個，又接著道：“二姐三姐是這樣，可到俺這兒可能就不一樣了，畢竟俺今天可是罵了俺奶，說不定俺奶就把俺賣了給那些富人家給當了童養媳。”

宋采薇哭得有些哽咽，再加上她因沒有營養瘦黃的小臉，更是讓人憐惜。

“啊……我的兒啊，是娘不好，是娘懦弱，讓你們受苦了啊，俺有罪啊，俺死後都沒臉見你爹了啊……”

要是說蘇氏剛才是有些悲痛，現在卻是有些悲痛的崩潰了。死命的抱緊了宋采薇，怕的下一刻宋采薇便會消失不見。

而宋采薇看著蘇氏痛哭，精神也有些崩潰，但是宋采薇並沒有攔著她。因為她知道，蘇氏是在自責，她是在責怪自己沒有照顧好自己的兒女。

同時，她也是在解脫，從這十幾年周氏的壓迫中解脫，從失去宋慶祥的苦悶中解脫。

宋采薇此刻有些激動了，因為她知道從現在開始之後，蘇氏算是想通了，那麼他們一家離開宋家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蘇氏哭了好久，最後雙眼都哭腫了才停了下來。

這時的宋采薇並沒有著急，因為她知道要給蘇氏一點兒時間來緩解情緒，所以她只是呆呆的坐在炕上等著，等著蘇氏開口。

“薇兒，娘知道你生了這場病之後變了，變得聰明瞭，懂事了，娘高興，你的這番話娘都聽明白了，孃的前半輩子算是給活過去了，下半輩子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