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9第609章 交易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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噬心散，原是南楚皇室為了控制殺手研製。毒性猛烈霸道，每隔一段時間就得繼續服用以抑制發作，雖然短時間內不會有什麼問題，但是長此下去根本必傷，藥石無醫。

要知道，崔嫣沒有內力傍身，抵抗力本就比習武之人弱。

蕭鈺承認，自己是存著幾分私心，不過，他還不至於到意氣用事的地步。他的身體，看著強壯，卻和一個油井燈枯的老者綁在了一起，連蕭鈺自己都不知道，他的生命，何時就走到了盡頭？這種未知、脫離掌控的感覺讓他感到慌亂、害怕。

他怕自己來不及安排好一切，就去了……

他要是死了，這大周的萬里江山、黎明百姓該何去何從，他要是死了，他的嫣兒，此生恐怕再無依靠。

召江南王入主京城，不是一個最保險的辦法，卻是將幾方矛盾迅速尖銳化的最行之有效的辦法。

刑安說，“涼州兵禍，將會成為天下大亂的開端。既是兵禍，既是大亂，如何能不傷國本？”

刑安能預見這樣的局面，可是，卻難以改變。大周建國不過百餘年，天下百姓方從前朝傾覆的戰火洗禮中得以解脫，修養生息，轉眼又要經歷另一場浩劫！

蕭鈺為人子為人君的道理乃是刑安親手教導，他自然知曉刑安的顧慮。

民，乃是國之根本，君之根本！

刑安有治世之能，又是名滿天下的大文豪，文人世子的表率。如果連刑安都說服不了，蕭鈺能夠想見，接下來的路會有多麼艱難。

“世家掌政、皇權旁落，高祖、父皇皆是選擇避讓其鋒芒。三朝動盪，老師，你覺得朕還有避讓的可能麼？”

天下未亂，不過是因為他蕭鈺還在其位上，各方勢力都不願擔當那個出頭之鳥，只要他一死，必是戰火燎原。

蕭鈺的話，擲地有聲，如重錘擊打在刑安的心上。其實也知道，不管晚也好早也罷，這江山，終究免不了一場血染。

到底是老了啊，那些年少之時的銳氣，全都被打磨了個乾乾淨淨。

刑安站起身，徑直跪了下去，“既然陛下心意已決，老臣，唯死而已！”

他是蕭鈺的老師，蕭鈺對他向來敬重，但是，刑安卻不敢真的把他當成一個學生對待。

“老師請起。”蕭鈺起身，扶起刑安。

他知道，刑安已經做下了他想要的決定。這一次，是真的說服了他。

“朕這一生，註定無法坐擁繁華盛世。就算如此，朕也要為朕的子孫創立一個內外皆安的局面。”

刑安抬起臉，對上蕭鈺的眸子，只見他年輕的臉上未染風霜半點，卻是平添萬分愁苦悲情，不過，那眸光中熠熠閃爍的堅毅，一如幼時。

那個稚氣的孩童，終於長大了，長成了一國之君。

就在這時，白芷也帶來了平安鎮的訊息，他跪言，“報，大捷！活捉顧榮和多鐸。”

蕭鈺和刑安相視一笑。

狹長的鳳眼凜了一抹寒意，蕭鈺吩咐道，“取多鐸首級，送到驛站。”

磊太子，希望你喜歡朕送給你的禮物。

刑安捋了捋自己的鬍子，笑道，“接下來，就看老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