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正面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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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瞬間，四目相對，目標就此鎖定。

雙方主將戰場相見，為長遠計，正面作戰並取得勝利，十分有利於士氣的提升和鍛鍊部卒，這是完顏康的選擇。然而朮赤所部征戰多年，不需要像完顏康這樣斤斤計較一次兩次的戰鬥經驗。更何況，前面那個是仇人的兒子！對陰謀家的兒子復仇，就沒必要過於光明正大了。光明正大也是白瞎，誰知道他是不是跟狗王一樣埋伏下了刺客呢？

各方勢力對鐵木真家族的評價裡，朮赤都要落一個“性情暴躁”的考語，同樣的，沒有一個人說他蠢，特別是在軍事才能上。

完顏康便吃了他的苦頭。完顏康自己衝得有些猛，清醒過來之後，便即放慢了速度，等著本部上來。朮赤敏銳地抓住了機會，指揮手下，試圖將完顏康與後部切割開來，拿下他！

單論戰力，完顏康因為身懷武藝，一個打朮赤八個都沒問題，哪怕是馬戰，哪怕他沒有什麼稱手的馬戰兵器。然而，他與大部隊脫節了，雖然只是十數丈的距離，不到一箭之地。朮赤就在眼前，完顏康與他卻也有數丈的距離。對於身負絕頂輕功的人來說，只要不是援助已經兵刃加頸的人，這個距離也幾乎可以忽略。

但是！完顏康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蒙古騎兵勢如暴風驟雨，這風雨裡這一番又夾雜著些不同的東西。比如，冷箭。此番，鐵木真帳下神射手哲別並未隨軍出征，然而蒙古人長於馬背，善騎射者可比現在的女真人比例高得多！箭技縱不如哲別，準頭也不會差。

完顏康一身武功，周遭被悍不畏死的蒙古兵圍著，殺了一圈還有一圈，幾乎有無窮無盡之感。人不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然而河還是河，水還是圍繞在周圍。

就是現在！朮赤駐馬，取下了弓箭。這不算嚴格意義上的冷箭，戰場相見，弓箭也算標配之一，又是正面。

完顏康心裡大罵王八蛋，右手狼牙棒揮出，將近身一個蒙古兵掃飛三丈落到人馬堆裡，小兵旋即被馬蹄吞沒。左手青鋒揮出，抵擋亂箭。他並未修習過左右互搏各成一套武功的法門，不過打小倒是練過雙手習武，分心二用的本事還是有那麼一點的。渾身真氣鼓盪，一時並無性命之憂。

後面，他的親衛們急成狗，居然超常發揮了起來，拼了命地向他聚攏。朮赤一箭又到！

完顏康也算經過幾次戰陣，從來沒像這一次打得這麼難過。他侵過宋、扛過夏，最難搞的還是蒙古！

自己的兵馬多於朮赤，裝備也比他好，士卒卻並不能拼得過蒙古兵，這真是一個讓人心碎的事實。

【還是仗打得少了！】

完顏康撥掉朮赤的連珠箭，一發狠，右手狼牙棒舞圓，清空了周遭一圈，左手長劍脫手，勢如奔雷，直取朮赤。這時機選得極巧，出手帶上真力，又極快，正在朮赤連珠箭發出，再分神取箭的空檔。然而朮赤長於馬背，戰場之上表現亦是不俗，硬生生在馬背上一偏身，折腰後仰。

長劍沒有如完顏康所願地直插朮赤心房，而是擦過了朮赤的左肩，重創了他的左臂。雖不曾斬斷，卻也難復舊觀。朮赤十分勇武，重左臂創口血流如注，卻並不停歇，反而右手揮刀衝了上來！

好機會！完顏康心中一嘆，縱身自馬上躍起，中途在數人頭上連踩借力。眼見便要接近朮赤，一舉將他拿下，冷不防飛來數道利箭，完顏康在空中一擰身，避開。只此一瞬，便又落到包圍裡。

再清一圈人，朮赤卻又殺到身前，完顏康鬆了一口氣，兩人纏半的時候，反而是一般武士不敢放前害怕誤傷的時候。單憑戰力，一個打八個！能擒下最好，擒不下，就地格殺。

在正面遭遇前，他曾想過利用鐵木真諸子的內訌削弱蒙古，到得現在，卻有一種明悟：最大限度地殺傷敵人。蒙古人的人口，也不多啊，朮赤作為大將，死一個少一分戰力。不是麼？

然而他一個衝鋒，離朮赤近了，離自己的本部卻又遠了數丈。蒙古兵又填補進了空缺裡，金兵想拼命奪回主帥，卻是舉步維艱。完顏康殺著打著，眼看朮赤便要成擒，伸手一抓，然後背後一寒，急速閃身，卻是一杆長□□了過來。

朮赤也是一身冷汗，心道：這金賊倒好像是有“武功”，以往只以為郭靖那幾個奇形怪狀的師父是江湖騙子教小孩子混口飯吃，不想武功近戰還有這般妙用。他雖性急，卻不傻，左臂更疼得要命，急抽身後退。

打不過，跑！蒙古軍是會正面剛，發現不划算的時候，也不會死扛，人家很靈活。

大旗隨之後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