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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幫助,背後要被人戳脊梁骨,家裡人也不會答應的……”

“長大以後也許不會,但在你的學生年代呢?在你小時候呢?”劉瑕說,“欺凌者永遠不會改變,但記憶會被他們粉飾,行為會被正當化,想想看,你在李王不合的大旗下做了多少可怕的事,這樣的事,難道你從來也沒對同村做過?我對此表示深切的懷疑。”

李雲生的對抗意識漸弱,但仍不看劉瑕的臉,他不情願地陷入深思,表情逐漸發生變化,劉瑕審視著他,她比他更清楚李雲生身上正在發生什麼變化:李雲生被迫一次又一次地面對自己生活中的無知與殘酷,意識到自己過去的自我認識都是自我欺騙,並回溯生活中的過往細節,找出自己曾犯的罪,這無異於是一次心理上的自我摧毀,李的,雲生正在毀掉一部分自我,後患會在未來數年內逐漸顯露出來。沮喪、憂鬱,自我毀滅傾向……他會非常需要心理諮詢師的幫助,但她並無意提供。

“有……也有過……”最終,他勉強承認,“但為什麼一定要是同族?同村的不行嗎?”

“先說同族。”劉瑕開啟電腦,“不必按照時間順序,想到哪裡說到哪裡——你可以開始回憶了。”

“大概……讀小學的時候,五叔去廣州打工死了,五嬸又找了相好,我們就經常去五嬸家搗亂,還管五嬸兒子叫王八羔子……五嬸後來喝農藥了,五嬸兒子去外地打工,前幾年才回來。”

“不記得什麼時候了,一次和王村爭水,六堂哥去的路上跌到溝裡,沒趕上,被我們笑話了好幾年,還取了外號,為這事打過好幾架。我往他們家飯鍋裡扔了癩□□,那應該是初中時候的事情了……”

“高中時和王村的人幹仗……嗯,我們快出五服的一個小兄弟和王村那邊也有親,他和王志清的叔叔交情不錯,幫……幫他說過幾次話,我們就連他一起收拾了幾次。後來回村以後也不帶他玩,族裡不知怎麼也知道這件事了,那一陣全村都沒人和他們家來往——王村人都退學以後,他高中也沒法上了,就乾脆不上學了,在家幫著學修腳踏車和小電器,其實他原本成績還挺好……”

李雲生已進入回憶狀態,他繼續往下說,“後來前幾年族裡修祠堂,有一家人不想出錢——”

劉瑕的眉毛卻抬了起來,她打斷李雲生,“高中時候的那個——他後來去學修電器了?”

“嗯。”李雲生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你和李金生關係不錯,在高中時也是同學,對吧?”

“對,怎麼——”

“他最近生活上有沒有什麼大的變故?”

“變故……他最近離婚了,算嗎?媳婦去鎮上打工,回來嫌他賺得太少……”

#

“……去王村那吃親戚的喜酒時候聽到的,當時就留心了。”

“恨……特別恨,要不是因為他們,我高中肯定不至於學不下去,家裡窮,本來上學就吃力,後來成績一落千丈,家裡就不讓上了……”

“媳婦要和我離婚,我不怨她,是我沒本事,我心裡就怨恨雲生和金生……”

“神乎其技、神乎其技。”張局在單面鏡後一個勁地嘆息,給劉瑕鼓掌——僅僅是幾小時的時間,故事裡失意的小夥伴,已經被帶到了審訊室裡,無需任何審訊技巧,坐進來就開始交代,

“就這麼個絲毫線索都沒有的案子,又是一週告破……說真的,劉小姐,這一回必須得收我們送來的錦旗了!”

劉瑕勉強笑笑,並未回答,張局打量她幾眼,又疑問地去看連景雲,連景雲微微搖搖頭。

“把調查範圍從王村轉向李村內部,這個很自然,”他扯開話題,就事論事地問。“但,為什麼要限定在同宗族之內?李雲生要談和別姓的衝突時還被你制止……你是堅信兇手不可能是外姓人嗎?”

“這是一起典型的受害者報復案件,兇手一定是校園欺凌的受害者,而不是家庭仇殺中的失敗者。”劉瑕依然注視著單面鏡後侃侃而談的兇手,幾乎是自言自語。“當犯罪模式極為清楚明瞭時,如果現實和理論不符,那就是現實錯了。在現實中,一定有一種環境和校園極為相似的小社群,在其中發生了類似於校園欺凌的事件,才會產生這樣一種心態的兇手……軍隊、監獄,任何一個環境相對封閉,又有權威者維繫秩序的環境,都可以成為校園的替代品。在今早之前,我的思維一直在這上頭打轉,陷入了死衚衕——”

她轉過頭,眼神從角落裡的沈欽臉上掠過,“直到今早,在我去探視沈先生的路上……忽然間茅塞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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