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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剛剛毒殺了自己的相公,而在她下了毒手之後,想要同飲毒酒赴死之時,又發現了她已懷有身孕的殘酷事實。
“蒼天啊,你為何要如此待我……”因何薄命,薄命至此。
蓬頭垢面、失魂落魄,瑩庾天未大亮就敲響了衙堂前的鳴冤鼓。
坐堂的大人面色不善,審視著跪在堂下的瑩庾,“你說你毒殺了自己的丈夫?”
“是。”
“為何毒殺?”
“受人指使。”
“受何人指使?”
“安景侯謝道桓。”
此言一出,驚得堂官差點跌下了官椅。他顫聲指著瑩庾,“好你個刁婦,草芥之軀竟敢攀咬國之重臣,你可知罪麼?”
“罪婦相公的屍身尚在家中停置,毒/藥是罪婦在前日於街角東市所買,真偽與否大人一查便知。至於安景侯謝道桓。”瑩庾忽然冷冷一笑,“侯爺夫人手中尚有一張典妻契票在手,稱是罪婦相公醉賭輸錢後簽下的典妻票約,安景侯本人也承諾若是罪婦找機會殺了罪婦相公,到時就會納罪婦入府為妾,身份比一個卑賤的典妻高出不知多少,罪婦一時利慾薰心,所以才對罪婦相公下了毒手。”
堂官拍案怒道:“一派胡言!既然處心積慮想要殺人,為何還會自己擊鼓狀告自己?”
瑩庾道:“罪婦殺人罪無可恕,但罪婦所告乃是安景侯謝道桓,並非罪婦自己。”
“好好好!”堂官連說了三聲好,“你這口刁舌滑的婦人,你可知民告官可是要先用刑的?你一個婦道人家,本官看你也是熬不過去三十杖的,所以提醒你一句,這官司你是告還是不告了?”
“大堂上豈容兒戲?”瑩庾抬頭挺胸道:“大人剛剛問過,為何罪婦殺了人還要自己投案,那是因為罪婦發現身懷有孕,懷子殺夫,天理難容,罪婦只是想為這個未出生的孩子積福罷了,請大人成全。”
此言一出,又將堂官的嘴堵了個啞口無言。
婦人妊娠,刑不加身。即使是個殺頭的罪過,也要等到婦人產下孩子百日之後才會執行。眼下這犯婦有恃無恐,恐怕也是倚仗在此。但依照規矩,犯婦是否有孕還是要查後記錄在案以定的,於是堂官招來了官媒來為瑩庾驗身。
“大人,這婦人確已有不到兩個月身孕了。”
至此,此案審而未結,瑩庾被下獄,關入了專門羈押孕婦的女監,聽候傳喚。
瑩庾知道侯府會派人來,只是沒想到第一個來的會是個全然不認識的人。
此人自稱張武,是和瑩庾的相公定下典妻之約的人。
“趙生娘子……我真是沒想到你會這麼做,唉。”男人一臉的菜色,想來是多日吃不好睡不好了。
瑩庾冷冷道:“你替人賣命,做下這等傷天害理的事情,此刻還敢在我面前出現?真是恬不知恥!”
張武張了張嘴,最終又將話嚥了下去。他半晌後又道:“這事只怪趙生好賭,他確實輸給了我,也確實沒有銀子還我,才主動和我訂約,將你典押給我,我……”
“張武,人在做天在看,他人都死了,你還如此冤枉他,你不怕遭報應嗎?”一個記掛妻子有孕小心收留診單的人會將她賣了?一個如此期待他們還未降生的孩子,為此不惜花費不多的積蓄為孩子祈福增壽的人,會狠心賣掉孩子的母親嗎?
是她糊塗,多年來從未將趙生這人放在心上,不聞不問,自然也不相信他的一切言行。
如今大錯已經鑄成,唯有洗脫他在此事上的冤屈,才不辜負他虛擔了這場罪名。
瑩庾口中的報應兩字似乎刺激了張武,他竟然撲通一聲跪在了瑩庾的牢門前,聲音帶著哀求,“趙生娘子,這件事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你要恨怪就衝著我來,千萬不要詛咒我家裡人。我娘子馬上就要臨盆,前幾日鬼使神差摔了一跤,出了好多血,母子現在還生死未卜。我今日來也是提心吊膽,花費了錢財,說了無數好話。見你也是為了圖個心安,希望你莫要怪罪,你也說了,我是替人辦事,我這種小人物又能怎樣?怪只怪娘子你人品出眾太過招風,趙生又不懂得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才會釀成今日大禍,我真不是有心害你,還求你放過我娘子和未出生的孩子……”
瑩庾雙手緊緊攥住獄門的鐵柱子,用力到發白,“我只問你一句,趙生為何會在那張典契上畫押?”無論如何,她也不懂那典妻之據是怎麼來的。
張武似是十分為難,唉了半晌才一跺腳道:“罷了,算為我娘子和孩子積德,那日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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