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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案上擺放著厚厚的奏摺,幾縷散發著醒神香氣的上品香燭正自緩緩燃燒,青霄皇雙目微合,仰靠著雕金鑲玉的大椅好似入眠,身旁幾名太監輕輕扇動手中瑋扇,絲毫不敢懈怠。
半晌,青霄皇睜開了眼睛,一雙龍目中滿是思慮之色,“通知張松溪,告訴他無論如何,無論用什麼手段,一定要阻止楚尋進入龍骨城。”
也不知道他這句話是對誰說的,小太監只聽得某處有似蠅蚊之聲應了一句,隨後書房中便再度陷入沉默。
不該問的不問,這是在宮裡生存的首要法則,固然好奇,但小太監卻也只能忍住。
這說明他是聰明的,因為青霄皇的暗影衛,即便連朱佲,都從未見過。甚至說,在這九州大陸之上也是無人瞭解,如果硬要找到一個與此神秘部隊有關聯的人物,那除了青霄皇,便只有暗影衛本身了。
剛才青霄皇提到了一個名字——張松溪。
這張松溪是何許人也呢?
此時此刻,遠在萬里之外的南地亟城之中,一道僻靜小巷的巷尾處,某個茶樓正自生意興隆,似乎絲毫沒有受到戰爭的影響。
茶樓老闆是個油光滿面的中年男子,他那張肥大扁胖的臉上堆滿笑容,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隙,瞳孔裡倒映出的,是一根根閃閃發亮的金條。
“茶老闆小心了些,別總把家底拿出來顯擺,若是被歹人看上,小心半夜三更將你砍殺,給奪了去。”堂中有客人打趣說道。
“哈哈,不能夠。若真有歹人要殺咱,那咱就先給他沏上一壺好茶,保管那歹人喝過之後便捨不得下手。”茶老闆哈哈笑著,他的話雖然誇張,但也算是事實。南地好酒,他一個茶樓卻能夠賺的滿體滿缽,其茶道造詣之高,可想而知。
隨後那客人又跟茶老闆閒扯了幾句,杯中的茶已然見底,這裡的茶水最低也要十兩銀子一碗,翻了翻口袋,喝不起了,還是走人吧。
那客人出門時還在和茶老闆白話,一個不注意便撞到了正在望門裡進的來客,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後來的那位卻率先報了句歉意,旋即擦身而過,走到賬臺前選茶。
“老闆,你這裡都有什麼茶。”客人帶著斗笠,斗笠壓得很低,讓人看不清臉龐。
“客官若要點茶,先挑個位置便可,本店自有小二招呼於您。”茶老闆以將手中金條包好,隨後又取出碎銀子撥算起來。
“小二油嘴滑舌,我得親眼看到茶葉。”戴斗笠的人再度說道。
天色向晚,茶館內還未掌燈,視線略有些昏暗,透過茶館那不算多寬敞的門扉,可見看見長天一角烏雲密佈,想來今夜又是個大雨傾盆的壞天氣。
此刻茶館中還有幾桌客人,人們三三兩兩品茶閒談,誰也沒有注意到,茶館老闆在聽到那句“親眼看到茶葉”之後,面部表情突然顫動一下。
“客官是個懂茶的?”茶老闆目爍精光,問道。
“略懂,畢竟來自中州。”斗笠下傳出聲音。
“中州雖產茗茶,但也得分地方,不知客官是中州何地人士?”茶老闆眸中的精光越發閃亮。
“皇城附近一村落,不提也罷。”斗笠終於被摘下,露出一張怕人的臉龐來。
這是一張菱角分明的臉,本來很是英氣,但兩條自雙眉至下顎的刀疤卻是生生將其破壞,且不僅破壞了英氣,連帶著雙眼和口鼻都被豁成兩半,雖然看去已是很久的舊傷,卻也依舊觸目驚心。
茶老闆看了幾眼,旋即喊過小二照看賬臺,對著那刀疤臉道:“茶葉都在後院,客官請隨我來。”
“叨擾了。”刀疤臉拱了拱手,跟著茶老闆往後院行去。
離開正堂,穿過幾道迴廊,茶老闆停下了腳步,沒來由的問了一句:“刀劍無眼,無眼又何妨,要眼有何用?”
刀疤臉聞言直接跪倒在地,亦是沒來由的回了一句:“金銀過手,過手無需留,留手怎能行。”
這兩句話說的十分突兀,眼下這是沒有旁人,但即便有旁人在場,也肯定聽不明白。
因為,此乃暗影衛互相之間確定身份的最後一道暗號,那刀疤臉代號十字刀疤,而這茶老闆則是散財童子。
暗影衛共有十人,十人之間互相都不曾見過,平日裡也不會有所交集,即便是執行任務,也大多是單獨行動,向此次這般直接以真面目示之,之前從未有過。
此刻刀疤臉雖跪倒在地,但心中難免生出疑慮,散財童子之名任誰聽到也不會往一個胖大茶老闆的身上聯想,但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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