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賭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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蒼茫虛空之中。

三輪圓月高懸，將整個百拔山脈團團籠罩在內。

居左的，是一輪詭異的黑月，通體黑漆漆一片，散發出無窮無際的黑色霧氣，恍若一座魔淵般深不見底；居右的，則是一輪皎潔明月，清冷月華源源不絕的流淌而出，凜冽漣漪更是密密麻麻布滿蒼穹，恍若一輪銀色磨盤，俯視萬古。

居中的，則是一輪半黑半白的古怪月亮，一如其主人的性格和作風。

牧界臉色有些難看，緊緊盯著那三輪滿月。

更準確的說，是盯著那三輪滿月中若隱若現的人影！

覽月府。

姚月心，姚月憶，姚文傑。

其實。

在與呂鎮對戰的時候，他就發現了這三人高居在虛空中俯視著他。但他並沒有出聲，更遑論出口請求他們施以援手。

這是因為。

在他看來，一切都還掌控之中。

雖然呂鎮的背叛確實有些出乎意料，天機府的作為更是不在他的計劃之中，但他同樣認為自己有辦法圓滿的解決這一切。

然而。

骨感的現實，再一次給他迎頭一擊。

而緊接著，又一擊呼嘯而來。

“砰！”

一個朦朧身影從虛空中墜落而下，緊接著一枚拳頭悄無聲息的出現，狠狠砸在牧界腦袋上，發出一聲沉悶炸響。

“小子。”

“真以為自己有本事了？”

“真以為自己翅膀硬了？”

“區區神胎境就敢跟窺道境的強者硬拼，你以為自己有幾條命？”

姚月憶揮舞著拳頭，不斷敲打著牧界的腦袋。

黑色斗笠擺動，隱約間露出那一張精緻的臉龐，眸子中滿是冷冽：“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過分自大，會使得很多人因此而受傷！你有沒有想過，因為你的理所當然，會有很多人都將隨著你墜入黑暗？”

一言一語，漠然而冷淡，狠狠炸響在牧界腦海中。

一時間。

牧界陷入沉思，久久不語。

確實，這一次，他實在是太過於自大了。

自大到認為呂鎮會服從自己，成為自己手中的劍。

自大到認為憑藉自己的力量，能夠強勢解決一切。

然而，現實總是殘酷的。

呂鎮的背叛，天機府的襲擊，殷陽的入魔以及自爆，險些將他，還有整個魚龍城都拉入深淵。

想一想吧。

若不是陳慶之和牧籍足夠強大，此刻恐怕早就被天機營給連根拔起了。

若不是他自身的手段頗多，戰力非凡，此刻也恐怕早就被殷陽給鎮壓了。

若不是最後關頭姚月心三人竭力出手，此刻的百拔山山脈，包括雲龍城內數十萬修者，都將隨著那恐怖的自爆，化作飛灰！

而這一切。

都只是因為。

他過度的自大，過度的理想化，過度的想當然。

“有自信是好處，這能夠讓你形成一種氣場，始終處在巔峰，更是一往無前。”

“但是，過度的自信，會侵蝕你的神智，影響你的心性，反而帶來不可估量的後果。”

“你要知道，你現在並不是一個人，你身後還有很多為你而戰的夥伴和手下。”

“你首先是一名首領，是一個標誌，是一方老大，其次才是一名修者，一個戰士。”

“你的所作所為，應該首先建立在勢力的發展和未來的走向上，而不是展示你個人的妖孽！”

姚月憶拳頭不停，一下又一下砸在牧界頭上，似乎想要徹底將他打醒。

不得不說，這拳頭還是很有威力的。

至少，牧界從頭到尾都沒有絲毫的反抗。

“這一次，是我的錯。”

更出乎意外的是。

牧界竟然深深一躬，衝著姚月憶道歉。

這要是讓高陽幾人看到了，一定會難以置信。

這個混蛋，竟然還會道歉？這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吧！

“不錯不錯。”

“知錯能夠善莫大焉。”

姚月憶笑了笑，揮舞的拳頭攤開，輕輕弄亂牧界的頭髮，語氣輕柔：“你可是仙兒的準夫婿，要是不小心掛了，我該怎麼交代？”

“我可沒有答應將仙兒許配給他！”

忽然。

一個清冷的聲音從天而降。